她只是恰好欢喜裴时罢了,她已经努力敛尽心思,为何非要逼她一退再退?
周韫被她这番话刺得心疼,眸子倏地睁大,不慎碰到手边的杯盏,破碎声响起时,打破平静。
周韫慌乱地起身,在视线落在顾妍身上时,倏地一顿,堪堪涩声地说:
“我、我不知道……”
她没想过,她每提一次“裴时”,对顾妍来说,都是煎熬。
“我从未这般想过你。”
她从未有一刻看轻过顾妍。
顾妍只是柔柔地抬头,失笑摇头:“我知晓。”
她打断了周韫的话,没再提起裴时,重新开口时,已经转了话题,她弯眸笑着:
“原在郭城时,我一直听着长安的消息,总担忧着侧妃,今日一见,才终于放下心来。”
敢这般对府中主母,足可见周韫在府中的倚仗和底气。
她若无其事地说起旁话,仿若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周韫咬唇觑着她,糯糯地配合她说起旁事。
半晌之后,顾妍扑哧一声笑出声,点着周韫额头:
“方才在正院的气势呢?作甚这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周韫幽怨地嗔瞪了她一眼。
还不是怕她再说那些自轻的话,每说一句,都是在刺她的心。
直到傍晚时分,顾妍才告辞出府,周韫一路送她到院门口,被顾妍婉拒不许再送。
盯着顾妍的背影,周韫恍惚之间又回到去年这个时间,那时也是如此,她站在院中,看着顾妍步步离去。
只不过,不同的是如今顾妍身后跟着个知婳罢了。
她站立在院前许久,时秋担忧地上前:
“主子,顾小姐走远了。”
周韫堪堪回神,低落地应了声,时春见不得她这般,当下安抚:“主子,顾小姐没有责备您的意思。”
“本妃知道。”周韫拧眉打断了她的话。
顿了顿,周韫才咬唇,低低地说:
“是本妃失了分寸。”
即使她担忧顾姐姐会受委屈,可插手顾姐姐的私事,本就过分。
顾姐姐说得没错。
她关心则乱,忘记了,这般在顾姐姐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裴时,不过是在顾姐姐的伤疤上撒盐罢了。
不过……
周韫眸子泛着些许冷凉:
“查查那个随裴时回长安城的女子。”
她不信裴时对顾姐姐的心意,那女子会察觉不出来,既察觉出来,还跟着来了长安城,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周韫冷“呵”一声,遂又想起顾妍方才的一段话,她顿了顿,终究是怕好心办坏事,又添了句:
“只查探即可,莫做旁事。”
时春和时秋对视一眼,有些想笑,却又不敢。
想来,如今除了夫人,也只有顾小姐可治得住自家主子了。
另一边,顾妍刚走出贤王府,她回头,看了眼贤王府的牌匾,稍顿,才收回视线。
知婳无措地跟在她身后,寻着机会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