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恒看了眼自家爷的背影,心中嘀咕,总会有人退一步的。
而这个人是谁……端看谁狠得下心。
不过,冬恒稍回了下头,恰好看见后面那辆马车的帘子刚刚放下,他心中摇头,没一个好相与的。
马车中,程安秋抚了抚自己的肩膀,半垂着头,隐在阴影中,神色不明。
一旁的婢女见此,忙拧眉,担忧地问:
“姑娘,可是伤口又疼了?”
程安秋是孤身遇到裴时的,这名婢女是裴时送来伺候她的。
程安秋轻柔地抿唇笑了下,虚弱却温柔似水:“我没事。”
婢女叹道:“幸好有姑娘,否则大人恐就不得好了,那些难民发了疯,真可怕。”
程安秋觑了眼自己的伤。
是为了救裴时而落下的,当时难民□□,裴时用不用她救,她不知晓,可这“救命之恩”裴时却不得不背着。
只不过……
程安秋眸子轻颤着,状似无意地说:“悠儿可识得顾姑娘?前些日子初见顾姑娘时,我都不敢和顾姑娘说话。”
说着,她脸上多了分羞涩和不好意思。
悠儿见状,忙点头,不过说起顾妍时,却有些尴尬:
“识得,那位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
定国公府?程安秋心中一沉,可觑见悠儿脸色,又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眸子。
她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对?”
悠儿讪笑着,低声把顾妍的身世皆说了一遍,最后,她说:
“姑娘也不必过于小心,姑娘是大人的救命恩人,大人不会放任姑娘不管的,而且,顾姑娘性子也甚是温柔。”
程安秋眸色稍暗,说到底,顾妍也不过一个孤女罢了。
只身份比她显赫得多。
就是这时,悠儿拧着眉,说了一句:“罢了,姑娘还是离顾姑娘远一些吧。”
程安秋一顿,似不解地问:
“这是为何?”
悠儿讪讪:“顾姑娘脾性的确是好,即使得罪了她,也不过得一句温和斥责罢了,可顾姑娘有一好友,却不是什么好惹的。”
悠儿之前跟在裴时身边伺候,对周韫的脾性也有几分了解。
先前在一些宴会上,周韫对自家大人的冷嘲热讽,她至今可还记得了。
偏生自家大人理亏,不过即使如此,悠儿心中还是有些替大人抱不平。
大人对不起的是顾姑娘,和周韫有何关系?
程安秋记下这一点,迷茫:“这是何人?”
她模样素净柔美,刻意轻下声音,多了分软哝之意,叫人舍不得拒绝她,悠儿也是如此,也唯恐怕吓到她一般,低下声音说:
“户部侍郎家的嫡女,如今的贤王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