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吗?”谢子筝优雅一笑。
“那就来一曲留文国鼎鼎有名的神曲,《出天》吧!”
听闻此言,那乐师却突然震颤了一下,他有点为难地解释道:
“客官,您来自魔界,也许有所不知,《出天》是我们留文国的王室曲目,平民是不能轻易演奏的。”
峘央本来依旧还沉浸在刚才的惊觉之中,但听到乐师说这个曲子不让演奏,倒也开始奇怪,心想这留文王室贵族们居然还留着这种专门的曲目,而且还不让一般人听。
而这时,谢子筝就拿着折扇在面前扑了扑,他眼神犀利,上下审视着他,然后试探性地问他:
“你是不会弹吗?”
闻言,这乐师抱着琴,不知所措,一连叹了三口气,这才为难地回答说:
“这不是小生不会,我以前为了竞选宫廷乐师,也特地学过这个曲子——但是眼下,不是我不会,而是我不敢啊!”
为了保住自己的招牌,乐师倒是没有承认自己不会。只见他恭顺地朝谢子筝鞠了一躬,眼巴巴地看向谢子筝,恳求道:
“这位魔界军爷,你且就饶过我吧!我终究是留文国的百姓,上有老下有小,没有胆子忤逆留文国的君主,还请您换一首曲子罢!”
然而,谢子筝却将眼神一横,目光坚毅,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他将袖子一整,偏着头看着这个胆小的乐师,姿态中透露着一种作为上位者的优越感。
他的声音之中充溢着一股霸道之感,不容别人在他面前打马虎眼,只听他强硬地说道:
“我今日就跟你杠上了!这首《出天》,我今日必须要听到!而其余的问题,你也不用顾虑什么,你就只管给我弹!
若是之后谁要是敢对这件事指指点点,甚至还要怪罪于你,也只管来找我来理论!所以你现在,马上给我弹!”
乐师见他要求竟如此强硬,面上的表情就更加为难了。
他低下头来,往他身边的舞女那里看了一眼,而那舞女也看了他一眼,表情也很尴尬。
这时,那舞女又乞求地看向谢子筝,她妆容精致的脸上,表情楚楚可怜。突然,她双膝一软,竟然直接就是跪下来求他:
“大人!”
她恳求道:“其实,《出天》这首曲子的难度过高,我们并不会。
而方才,其实是我的乐师朋友为了充面子才说谎称自己会的,像这样夸夸其词,确实是我们不对,我们给您赔罪!”
舞女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更加可怜了:“如今,奴家只希望您不要生气——我等只是一介最不起眼的草民,所做所为都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所以,还请您千万换首曲子吧!”
峘央看见这个乐师和这个舞女这样恳切,又看了谢子筝一眼,她免不得要情不自禁地给这两个人说话:
“算了。”她柔声对谢子筝说:
“不就是一首曲子吗?他们既然不会,那我们就换一首好了,又不是非要听这一首!”
其实,峘央本是不在意听什么曲子的,她只是不想看到这二人为难,于是便这样劝谢子筝不要刁难他们。
然而,谢子筝却拍了一下手中的折扇,丝毫不为所动。
只见他坐得依旧笔直。他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这个求情的舞女,并且端起酒杯小饮了一口。
“哦?”
说着,他的眼神暗了下来,语气中也带着偏执: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们到底是真不会还是假不会呢?要知道,我可是最不喜欢别人糊弄我了!”
谢子筝悠闲地架起了腿,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而此时,乐师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他尴尬的朝他求情道:
“官爷,您要是喜欢听曲儿,我别的都会,魔界的调子或是仙界的调子,应有尽有,只就要您一句话!但是这《出天》,那曲子气韵太过宏大,凭我这样的一个平头鼠辈,只怕镇不住这曲子!我哪有那个演奏的资格啊?!”
看着这个乐师窘迫的表情,峘央心生怜悯。
她轻轻地拉了一下谢子筝的衣袖,用眼神示意说“算了算了”。
然而,这个谢子筝哪里肯就这么答应?
他朝峘央望了一眼,表示自己也能理解她的意思,不过他很快又将眼神移到了跪着的二人身上,淡红的唇角颇有城府地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