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月,银发男人在伤养得差不多后就离开了,跟来时一样不打招呼。
少年除完时化回家推开门,看着再度空旷下来的房间,嘴角扯了一下露出个苦恼的笑容。
家具摆设都维持在原位,这次他感觉房间空,是因为感到一个人寂寞吗?
他很快打起精神,看着袋子里两人份的食材,想到黑泽阵坐在矮桌前显得有些憋屈的模样,眼神柔和带笑,喃喃道:“放冰箱肉质会变差,那我就只能一个人消化掉啦。”
——
少年以为茫茫人海不会再遇到,但是黑泽阵很会制造惊喜,以及他显然低估了对方不要脸的程度。
再逢就在当年冬天。
他照常回家,搓着有些冻红了的手进屋子,还没摸到电灯开关,弯腰换鞋的功夫突然撞进了一个炽热的怀抱,以及后腰不容忽视的冷厉坚硬的东西。
有些熟悉的沙哑声音响在耳侧,伴着滚烫的吐息烫得他有些发懵。
“你没回东京?”
虽然是疑问句式,但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怀疑,黑泽阵早已从屋里陈设以及尚沾着水珠的玻璃杯推断出房子的主人几个小时前还在屋里。
召唤武器的动作戛然静止,少年慌乱间一掌拍向墙壁上的凸起,房间立刻灯火通明。
他发现黑泽阵还有一个不喜欢开灯的毛病。
不记得什么时候提过自己老家在东京,少年下意识摇了摇头。
身后握在黑泽阵手里威胁着自己生命安全的物什存在感很高,他试着挣扎了一下:“那你呢?来我家过年吗?”对方的桎梏并没有施力,被他很轻易就脱离出来。
从对方滚烫的气息包围下逃开,少年背靠房门保持警惕地看向又一次搞非法侵入的男人,看清对方现在状态后不由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也明白了之前隐约察觉包括为什么大冬天会感到灼热在内的不对劲。
少年深吸一口气,身体骤然僵硬。
“你怎么不穿衣服?!”
黑泽阵脸色非常差,眼底青灰浓重,面如纸色般苍白,两颊上却泛起些微的不健康的粉红。
他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顾自收回匕首坐到床上,期间背过身露出银发遮掩下,肌肉紧致结实却不夸张的背上不知道是怎么造成,总之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皮肤的大面积伤口。
黑泽阵看着数月不见长了些个子的少年,见人像被吓到愣在原地,睁开绿眸注视着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过来帮忙。”
少年很快缓了过来,从床另一侧爬上去。
坐定打开医药箱,看着面前血腥味扑面而来的后背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他一开始不熟练会挂彩,但现在已经逐渐游刃有余了,受了再重的伤只要接触武器召唤都可以复原,面前黑泽阵的后背还有不知名碎片插在肉中需要处理,这样需要动手术的操作他真的没有自信。
少年认真提建议:“还是去医院吧。”
“动手。”
黑泽阵声音毫无起伏地催促,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他这不珍惜自己的态度让少年没由来感到气氛,他做好了拨打120点准备,冷哼一声拿起消毒水跟镊子:“你可别后悔。”
不知道是少年动手能力强在这方面有天赋,还是黑泽阵真的是个狠人,身体素质够硬能撑过全程甚至不吭一声,等做完全部包扎,两人都已经精疲力尽。
外面天已大亮,冬日阳光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温度,少年揉了揉酸疼的脖子。
本来今天还有便利店的打工要做,现在看来是赶不及了,他到底为什么要像个老妈子一样照顾这个男人啊?一开始直接拨打报警电话才是最正确的选项吧?
不过……
按了按胸口,他好像并不讨厌这偶尔打破生活死水的小意外。
腹诽完把窗帘拉严,再把脏乱的床理成勉强能躺人的程度,少年回头对还像雕塑一样坐在床边的黑泽阵道:“你先在床上趴一会,我去煮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