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了就进入春天了,但是乍暖还寒,京城虽说没再继续下雪了,但是北风呼啸,和刀子似的仍旧刺疼得很。
春天很少下暴雨,更多的是阴雨连绵。
景心慈谁都没有带,就只告诉了景心苒她要远走国外,其余的,谁也不知道。
景心慈这次出国是去寻求一个宁静的。
她走的这一天,从前面好几天就一直在下雨,雨不大,但一直连着下,空气里都是潮湿的泥土味。
天空里漂浮着柳絮般的细雨,景心慈是最早的一班飞机。
8点钟,她7点就要到机场。
她的行李并不多,很少,就只有一个包包,关于景家的一切她都没有带走,她自知自己不配。
告别的话都说过了,所以今天也没有人来送她。
景心慈才下车,正准备拎着包去登机,在机场门口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
是霍胤然的助理。
“景总,还好赶上您了。”助理跑得气喘吁吁的。
景心慈眼睫毛一颤,“有什么事吗?”
她的心,有些紧绷着。
助理怎么会找过来?是代表霍胤然的意思吗?可她和霍胤然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只是在沈凝的葬礼上那天见过而已,已经过去了六七天了。
“景总,能耽误你一会时间吗?我们先生在外面等您。”
助理说话很急,“有些话,先生想要亲自和您说。”
“见我?”
景心慈几乎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霍胤然不恨她吗?为什么还要见她
?是来算账的吗?因为她的母亲做下了十恶不赦的事?
“好。”她压下了心里的苦涩,跟着助理往外走。
不管怎么样,不管他要如何,她都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的,有些东西是逃不过的。
只是她觉得难堪。
怎么就会闹到了这样的地步?
机场外,凄风冷雨,早上7点过,天已经透亮了,但是下雨的关系,天气仍旧黑沉得厉害,天空如同被一块黑幕遮掩住了,乌云很低,灰蒙蒙的一片。
一抹颀长硬挺的身影就那么毫无预兆地映入眼瞳里,鹤立鸡群的存在。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望着她。
霍胤然一如往日的清绝俊逸,矜贵如竹。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才刚刚三十岁的年纪,那双眼睛里仿佛没了光和柔软,黑沉得如同不见底的深渊。
他性格一向就冷清,可沈凝不在了,他可以说了整个人都结了一层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