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莽古尔泰此时所处的地方,距离盖州城墙,还有一百多步的距离也是一样。莽古尔泰强忍着那股味道,对着城头不断的张望。
莽古尔泰此时身上披着三层重甲,最里层是锁子甲,然后是铁制扎甲,最外面还披着一层的镶铁棉甲。虽然这三层重甲可以相对有效地防护他的安全,不过身上披着几十斤重的甲胄,却让他全身极为难受,再加上为前线的形势着急,虽然已进入冬天,但是豆大的汗珠却不断的从他额头上滚落。
好在这莽古尔泰久经行伍,因此这点苦还忍受得了,现在他只盼望早点攻下盖州城池,好结束眼前的一切。
面对沈阳、辽阳那样的大城,他们后金军都是一鼓而下,而在这并不大的盖州城下却折损这么多人,己经让他对城内石城军的战力感到非常吃惊,看来那两红旗总是向辽阳汇报说这石城军战力出众,说的也并非完全都是假话。
莽古尔泰知道,眼下军中巨大的伤亡人数,己经超过许多后金兵的心理预期,如没有攻破城池,再这样下去,己方勇士恐怕很快就要崩溃退缩了。
这并不是他在自己
吓唬自己,其实无论是现在的后金军还是之后的清军,都并不是一支能够承受巨大伤亡的军队。
在大多数情况下,女真族军队遇到了敢于拼死反抗的军队,往往只能承受不到百分之十的伤亡率就会全军崩溃,这一点甚至还不如很多投降清朝的原明军部队。
当后来的清军遇到硬骨头时,往往会派上他们的半奴隶化军队——索伦兵出战。
这群由达斡尔族、赫哲族、鄂温克族、鄂伦春族等东北地区少数民族组成的军队,无论是面对南明,或是之后的大小金川、准噶尔人和廓尔喀人的交战中,都有
过承受住巨大伤亡之后取得胜利的记录。
不过此时,后金还没有完全统一东北地区,很多未来的“披甲人”,此时还快乐而自由的在白山黑水之间捕鱼打猎呢。
好在已经有多位他正蓝旗的勇士爬上城头,以己方勇士的搏战战力,以及明军那一贯不值一提的肉搏能力,想必很快就可以攻破这该死的城池。
……
刚才几轮金汁倒下去,张宝福虽然听到下面鞑子兵的惨叫声,不过他看不全城下的情形。
此时张宝福带领着一个百总的兵力,防守在后金云梯架设最为密集的地方,很快的,从他面前架设着的六架云梯上,听到了鞑子兵爬上来的声音,看来滚木擂石并不能完全阻挡城下鞑子兵的攻击,金汁他这边也已经倒光了。
他知道下一步就将是残酷
的肉搏战了,于是他的喝令声急急响起:“拒马准备,长枪兵准备迎战!”
很快,周边城墙上也是响起兄弟部队军官们相同的口令声。
听到副把总的号令,立时一群辅兵急急上来,将城墙内侧的一些拒马搬过来,摆在架靠着云梯处的垛口垛墙处。
这几架拒马上布满了尖铁倒刺,望之令人生畏,为了加强阻滞力与杀伤力,辅兵们在张宝福的指挥下,都是将拒马正反相布。
辅兵们摆好拒马后,便速速离开这一段城墙,他们在这里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的战斗,就交给战兵兄弟了。
在城墙上这几处拒马的后面或是旁边,此时张宝福负责加强指挥的一个百总三十个铁甲长枪兵正挺着自己的长枪,死死地盯着那云梯处。
他们分为六个伍,各站在一架云梯前,由每个伍长带着四人作战。
在严亦飞等人事前的军议中,敌兵登上城来之时,也是大量杀伤他们的好机会,同时也可以锻炼己方军士的肉搏能力。只有在生死搏斗中,自己的那些新兵才会快速成长!
不过为了减少伤亡,严亦飞规定,遇到登城的后金兵,能先用鸟铳兵射击的,就先用鸟铳兵远远射击,余下的才是长枪兵冲上去与之刺杀。
张宝福带领的百总总共有战兵八十一人,在后金兵两轮措手不及的箭雨下,还有接下来城上城下的对射中,总共伤亡了五人。此外还有几个辅兵青
壮的伤亡,人数虽然不多,但也在这一带留下了大片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