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从头到尾,古末没有看地上早已经浑身瘫软的戴望舒一眼,就仿佛这跟女人完全是个透明的人一般。
颜红釉深深的看了一眼古末,最后漠然的眸子瞅了一眼地上面色惨白的戴望舒,最后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既然是古末亲自来寻自己了,那就代表自己必须回家了,因为能够让古末的脚踏出颜家的人,只有两人,颜老太爷,以及颜家大少,颜古卿,虽然不知道是谁让古末出来寻自己回家,但不管是哪一个,颜红釉都清楚的知道有一场风暴正在等待着自己。
待颜红釉坐上机车飞速的疾驰而去过后,古末这才转过身,抬脚走向地上已经挣扎着坐起来的戴望舒,一只手缓缓探出,放在了戴望舒面前。
戴望舒瞪着双眸,抬起头,空洞的看着古末,难以置信的说道:“她……她……真的想杀我……
”
古末脸上的笑容依旧,探出的手纹丝不动的悬浮在戴望舒面前。
戴望舒惨笑一声,推开古末伸来的手,独自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抬手捋起垂落的发丝,对古末轻声说道:“谢谢……”
说完,戴望舒转过身,步履蹒跚的离开,此时,寒风吹过,将她柔软的发丝轻轻拂动,不过此时此刻看起来却完全没有任何美感,有的只是狼狈,只是让男人心痛的哀怜。
“戴小姐,希望您能够看清楚当下的局势。”古末面庞带笑,语气轻柔的说道。
戴望舒的脚步微微一滞,但短暂迟疑过后,继续向前走去,步伐坚定。
凝望着戴望舒逐渐远去的背影,古末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两只手放在腹部,一只手轻轻的揉着另外一只手的食指,脸上的笑容在耳边吹过的寒风中一同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让人脊背发寒的冷漠。
而这种冷漠,同一时间也出现在了颜红釉眼前这个男人脸上。
“为什么阻止我?!那个女人就该死!”颜红釉坐在旋转皮质转移上,拍着桌子对面前坐在办公桌后面那个男人说道。
男人长的很普通,简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完全就属于那种只要扔进人堆里,基本不会被谁注意到是某某某的存在,但尽管如此,这个男人身上却带着一股触不可及的气质,这种气质时有时无,显得有些虚无缥缈,但只要道行高
一些的人,在这个男人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叫颜古卿,颜家大少,国际中央反海兽战略总指挥部连任两届的总指挥长,当前全球青年一代独领风骚的绝对王者,且没有之一,任何所谓的天才,或者是青年才俊,与之相比,只能望其项背,全球找不出任何一个足以在他这个年龄段,或者上下扩展五岁的青年可以与之平起平坐,根本没有!
颜古卿没有抬头,而是认真的将最后一份报告拦腰过后,拿起钢笔在右下角签署上自己的名字过后,又拿起旁边的印章,沾了一下印泥过后,不重不轻的落在了刚才署名的位置,按压了两秒过后,颜古卿收起印泥,归还印章,盖上钢笔,合上文件,揉了揉鼻梁,缓缓抬头,坐着的转移向后平移十几厘米,翘起二郎脚,一只手抬起,屈肘放在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放在眼角,视线投向了仅仅隔着一个办公桌坐着的颜红釉。
这一整个动作,颜红釉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做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待看见颜古卿投射过来的视线过后,颜红釉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把玩起了自己卫衣上的图案。
“你要找的那个人,叫冷静?”
听着这道沉稳的声音,颜红釉瞬间抬起头,张口就像解释一下,结果看着颜古卿脸上的平静过后,颜红釉忽然像是泄了气的的气球一样,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的说道:“嗯
。”
颜古卿摩挲着下巴,不置可否的说道:“我以前一直都对你口中的那个叫做冷静的伙伴很感兴趣,那么,他在哪儿呢?”
颜红釉抬起头,瞪着有些红润的眼眶看着颜古卿,嘴巴一瘪,当即就祭出了颜家二小姐的撒娇大法:“哥哥,我错了……”
颜古卿噢了一声点了点头,砸了咂嘴,感慨似的说道:“不容易,你这还是时隔四年第一次对你哥哥认错,但却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我现在对那个叫做冷静的小家伙更加感兴趣了,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少年能够把小红釉的心给勾了去。”
颜红釉脸上的羞涩一闪而逝,但旋即便垂头丧气的说道:“找不到了,自从我去了前线过后,那两年时间里,和他的联系就彻底断了。”
颜古卿微微一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淡笑着问道:“听古末说,你刚才差点把戴望舒杀了?”
颜红釉顿时来了气,怒不可遏的拍着桌子,说道:“那个臭女人就应该被我一枪崩了!当初她竟然敢那样对你!我杀她一百次都不过分!古末这个家伙也是个顽固的老古董!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戴望舒应该在黄浦江里和鱼群一起沉眠!”
颜古卿摇了摇头,淡笑着说道:“当初的事我现在都快忘了,所以关于戴望舒,你还是不要去针对了,她也不容易,偌大一个戴家里能够摇旗上阵的人,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争气
点,但她却是个女人,压力很大。我其实并不怪她,毕竟当初面临那种困境,换做是我的话,我会和她做出一样的选择。”
颜红釉不敢置信的看着颜古卿,最后豁然站起身来,声音冷冽的说道:“可是她并不这么想!戴家的发展遇到了瓶颈,那个女人迫切需要寻找关系突破发展瓶颈,所以她再一次找上了你!我在外面被截杀,参与其中的人有一个就是戴家子,借着这件事,她顺水推舟的带着负荆请罪的名号来接近你!这个女人还把我当成一个屁都不懂的丫头,刚才在江边的时候,她的表情被我看得一清二楚,我的猜测完全是正确的,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彻彻底底,为了权势,为了戴家的发展,而不择手段的女人!”
说完这一长串话,颜红釉忽然感觉自己喉咙干涩无比,这才想起自己今晚马不停蹄的才赶回边海,路上水都来不及喝一口,直接就去找了戴望舒的麻烦。
拿起办公桌上水杯,虽然知道这是哥哥的水杯,但颜红釉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拿过来,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
颜古卿哭笑不得的看着牛饮的颜红釉,说道:“什么时候你的嘴巴这么会说了?”
颜红釉放下水杯,打了一个嗝,不置可否的说道:“战场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它千奇百怪,又变幻莫测,它对于我而言,就像一座熔炉,当我走进熔炉,之前的我被融化,最
后重新锻造出了一个新的我。”
颜古卿看着颜红釉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良久过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两年,辛苦你了。”
颜红釉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有什么辛苦的,既然想要享受了这个国家带给自己的好处,就必须为这个国家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