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眉头紧锁,胸腔升腾而起一股怒气,但很快被他压下,忍着怒气,声音低沉的说道:“我是你大伯!注意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和措辞!”
“长辈?”江君低下头,眼帘半垂,缓缓从
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江源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边,身子前倾,不屑的说道:“巴不得晚辈早点去死的长辈?”
嘭!
江源拍桌而起,抬手捏住江君的领口,将其拉近面前,低吼说道:“江君,我再三告诫过你,酒精对一个机甲师的大脑会造成许多不可逆的损伤,你根本不适合喝酒!你一沾酒就会变成一个目中无人的无知者!”
江君嗤笑了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活着和一个死人有区别吗?”
江源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看着我!”
江君怡然不惧的抬起头,看向江源的双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窗外照进来的黄昏洒在办公桌边,在黄昏之外,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桀骜,一个平静。
“你父母怎么死的?告诉我!”江源手臂一用力,巨大的力量拉扯着江君的领口。
“你们害死的!”江君说出的话仿佛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生冷僵硬。
“谁告诉你是我们害死的?”江源平静得问道。
“我自己看到的!”江君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冷冷的说道。
“呵呵,如果是我们害死的,那你也是我们的其中一员。”江源讥笑着说道。
说完,他松开手,梳理了一下身上那得体华贵的西装,抬头看着江君,用手指了指身上的衣服,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身上的衣服怎么来的?”
江君站在原地,双拳紧握,脸上因为愤怒而变得涨
红。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江源,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恶狼,随时都会扑上去将其撕个粉碎。
见江君不说话,江源无所谓的笑了笑,单手展开,拂过办公桌上的种种事物,最后指向办公桌正中央那块职务介绍牌,问道:“这些怎么来的?”
江君依旧沉默,眼底滔天的怒火已经开始蔓延到了整张脸上。
江源冷笑一声,抬手,缓缓指向江君,点了点,说道:“你的身份,你的背景,你的地位,你的尊贵,你所处的阶级,你的虚荣,又是怎么来的?”
下一刻,江源脸上所有的情绪归于平静,他用一种如水的语气说道:“这里的一切,你能看见的,你能想象的,你知道,你不知道的,整个江家的清贵,都是用你父母的死换来的。”
江君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他盯着江源,眼眶周围开始出现潮红。
“哭?哭有用?”江源扶了扶眼镜,平静得说道:“你今天很让我失望,本以为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会让你更成熟一些,但你还是这么幼稚。你充满杀意的眼睛不应该看向我们,而是当初那些崽种。”
顿了顿,江源低下头,将文件夹关上,说道:“你的确是亲眼所见你父母的死,你也清楚造成这一切的真正的原因,但你不敢面对,因为对方很强大,强大到让人恐惧颤栗,强大到让你只能靠酗酒,靠冲家人发火,才能对那种恐怖视而不见。”
“你……”
江源抬起手,指向江君,一字一顿的说道:“是个懦夫。”
江君挺拔而立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丝,他低下头,缓缓说道:“我要出去一段时间。”
江源取下眼镜,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丝巾擦了擦,说道:“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做什么事不需要通知大人。”
江君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