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有浓厚的青色,皮肤都没了往日的光泽。
眼睛紧紧闭着,本来都已经累极了,却仍旧睡得不怎么踏实,眉头紧皱着,淡色的嘴唇轻轻蠕动,低声念叨着甚么。
一律低下头去,听到靳凤羽的在低声唤他,“一律,别走。”
情真意切,带着说不出的恐慌。
他轻轻的抿着嘴唇,“我不会走的,凤羽哥哥。”
都没有以前好看了,如同明珠蒙尘、白鹤折翅,失了最令人心动的部分。
一律暗暗想着,心里却抑制不住的疼起来。
像是被绣花针扎着,在他心底绣了大副图画,执针的人穿针引线,动作利索的来回拉扯着,在他心口扎出密密麻麻的疼。
他慢吞吞的挪过去,坐到床边,伸手在被子里握紧靳凤羽的手,声音低低的,“对不起,凤羽哥哥。”
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我该早点告诉你的,让你不用担心的。
鼻子一阵阵的泛着酸,忍不住想哭,眼眶迅速变得湿润模糊。
他忍了忍,没忍住眼泪往下滚落,干脆翻身到床上,抱着靳凤羽哭的特别伤心,“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可不能生我的气啊。”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有人在他背上拍了拍,头顶响起靳凤羽温和悦耳的声音,“一律。”
一律浑身僵住,在雪白的被子上蹭了蹭,把脸上的眼泪都蹭干净了,才从被子里抬起头,“凤羽哥哥。”
靳凤羽摸了摸他的头,“别哭。”
他梗着脖子不承认,“我没哭。”
靳凤羽看着他红红的眼睛,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弯着眼睛笑了笑,“好,我没事的,伤口也不疼,别担心,很快就会好的。”
一律点了点头,“嗯。”
他们在医院里待了十天,临出院的时候,他师父总算赶了过来,看到靳凤羽就想唠叨两句。
毕竟这小子,可是拱了他们寺里最好的白菜!
勾得一律还俗,也就罢了。
居然连闭口禅都不修了!要知道一律可是近百年来,最接近闭口禅大成的和尚!居然说不修就不修了!?
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心痛至极。
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崽,就那么被人给拱走了,难不成还不许他发发牢骚么。
结果他脸还没黑,一律就先沉了脸,“你这么多天去哪里了?”
他就心虚的很,没法黑脸了,尽量表现得跟没事人似的,“呃,我在4号楼驱邪,那宅子里的情况很是凶险,不能再那么放任下去,怕会出事。”
一律冷笑,“你忙的很呐,忙到连让赵然回来,看看我这边甚么情况,顺便报个信的时间都没有?”
圆悟尴尬的抓抓脑袋,“……那也不是,我忘了。”
他徒弟的实力,他能不知道么?对付个刚成型的鬼王,完全是手到擒来,根本不需要他可以关心。
至于靳凤羽会担心,他是真没顾及到。
看着坐在轮椅上,还没养回来的靳凤羽,圆悟难得的有些愧疚,想找麻烦的念头瞬间被打消了。
算了算了,他也懒得管了。
一律是个主意大的,让两个小辈爱咋滴咋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