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官们眸光微动:小皇帝也到了想女人的时候了?
他们此前要展现自己刚正不阿,但这无非是不愿在天子面前露丑。虽然世人皆知,摄政王才是真正掌权之人。但摄政王能把小皇帝放出来,足以证明,姓楚的并不打算把小皇帝养成一个废物。
其中意味,令人玩味。
可如果小皇帝自己被美色引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钦差们的微妙态度,被本地官员察觉。
他们的视线慢慢落在秦子游身上,心中纳闷。这么一个少年人,如何就引去那么多不同目光?
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真正缘由,但这并不妨碍本地官员们作出判断。
无论这个少年是何出身,他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非常重要。
收到诸位大人的暗示,秦子游身畔歌女使劲浑身解数,近乎软倒在少年身上。
少年却不为所动,撑着下巴看她,问:“此前水患,你家中可有遭灾?”
歌女一怔。
她再看本地官员的眼色。但正分辨间,眼前的少年笑了声,说:“看他们看什么?看我啊。”
一屋人噤若寒蝉。
歌女后知后觉:自己面前的,仿佛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本地官员摆下此宴,自有目的。
美色惑之,重利诱之。
等钦差收下他们给的东西,所有人便都站在一条船上。
按照天子颁布的政令,早在五月,各地就该加高堤坝,备桥备船。只是加高堤坝便要民丁做事,需为其备好口粮。备桥备船自不必说,那是白花花的银子砸进去。
于那会儿的本地官员来说,洪水远在天边,财帛近在眼前。
他们一时糊涂,酿下祸事。到如今,想要保住乌纱帽,更想保住项上人头,终于出此一策。
所有会在钦差面前露面的人都被敲打过。他们瞒天过海,眼看就要到了钦差回京述职的时候。
这临门一脚,还能跨不过去?
秦子游问了第三句:“你为何不说?”
歌女“噗通”跪下,声泪俱下:“大人有所不知啊!”
——那临门一脚,最终,还是没有跨过去。
钦差一行归京时,已经九月了。
天子终究“病愈”,重新坐回龙椅之上。
他这一路所为,早由孔铎、金善写做折子,送回京师。
楚慎行再见了小皇帝,原先要说一句“做的不错”。
可到了只余他们两个的场所,秦子游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请先生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