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站起来,就摸到了怀里已经冷掉的烤鸡,他立刻道:“离崽崽,你的烤鸡都冷掉了,还要吃吗?不吃的话,那本官不客……”气了。
话还没说完呢,他手里的烤鸡就没了。
“看什么看!本公子的狐尾都被你打秃了!你有必要那么大力吗!还想吃烤鸡,你在做梦!”
离庸越想越想哭,他美丽又修长的尾巴,这人怎么狠得下心!他秃了!
还有他这花重金买下的院子,全没了,他最喜欢的衣衫,他心爱的折扇,全都没了!除了八条坑坑巴巴的狐尾,他现在一无所有了。
狠狠地咬了口用法力加热过的烤鸡,离庸决定去汤溪衙门要账,不吃够十万只鸡,他是绝不会离开的。
程县令莫名打了个寒噤,不会吧不会吧,都开春了,天气还这么凉吗?!
距离王赤城一事已经过去三日,燕赤霞的桃木剑已经抽打狐尾过度有些损耗,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外寻找材料修剑。
不过寻材料的间隙,燕赤霞还抽空去了趟上虞王家,替王生复生。
说来当初王生被画皮妖迷惑,起初被王赤城一语点破,他心中是害怕的。但画皮妖美丽柔弱,他很快色心又起,又嫌弃发妻不解风情,居然求到王赤城面前,想要以“画皮妖”试探发妻对他的感情。
当然名头说得冠冕堂皇,其实王生就是想换老婆了,于是王赤城就地发挥,干脆做了个挖心戏弄的剧本,就像他对燕赤霞和程晋说的那样,如果没有两人的捣乱,他会让王夫人在复活王生的过程中受尽屈辱。
而所谓王生被挖心而死,其实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画皮妖难捉,但也不是捉不住。燕赤霞很废了些功夫,甚至与狐妖长亭合作,暂时切断画皮妖与其宿主的联系,又将画皮妖身上的皮子扒了下来。
据画皮妖交代,这皮子的主人原本属于皖南天水镇一个叫做林八娘的女子。
燕赤霞连夜赶往皖南天水镇,查到林八娘乃含怨而亡,在找到她的尸体后,甚至找到了道门的术法痕迹,他半夜开棺,见林八娘心口空空,便明白了一切。
“哇,这王生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这种男人,王夫人还留着过年?不恶心吗?”猫猫义愤填膺地拍桌道。
“没留了,休夫没先例,但已经和离了,王夫人当初还是低嫁,当天得知真相她就命人打点好嫁妆,第二日就破门离开了,这会儿王生名声臭得,恐怕身上那点儿功名都所剩无几了。”本朝对女子束缚不算大,和离再嫁不是鲜事,特别是王夫人还未孕有子女的时候,“哦对了,你怎么从京城跑回来了?”
“你师兄让我回来的,说户部忙起来了,顾不上我,我就回来了。”猫猫不在意地说完,再次拍桌道,“再说了,阿从的酒楼即将开业,怎么能没有我潘小安!庆祝王夫人脱离苦海,咱们今天吃全鱼宴吧!”
“驳回,还有别找奇奇怪怪的理由吃鱼。”
猫猫气得又拍桌:“你答应我的,你说只要我去京城,就可以放开了吃鱼,多少都可以的!”
程县令翻脸不是人:“本官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你有,你当然有!”
……这破猫回来,其实就馋阿从做的鱼了吧,说不定是趁他师兄不注意,自个儿跑回来的吧?
不过最后潘猫猫还是吃到了想吃的鱼宴,他吃得高兴了,也有闲心关注其他妖了,比如某只活似秃了毛的骚狐狸:“他这是怎么了,跟家里被烧了似的?”
程晋看了一眼猫猫:“……你这么说,其实也不是不准确。”
“哈?谁干的?”他得给人送个锦旗啊,上面就写“真英雄如是也”。
离庸抬头,幽怨地看了一眼程晋。
程晋挠了挠脸,默默低头吃南乳鸡。
说来这南乳也就是红腐乳,还是阿从前段时间做豆腐时做下的,用的红曲米和上好的绍酒发酵而成,咸香可口,半块就能配一碗粥,和鸡肉炖在一块,腐乳独特的风味配上鸡肉的鲜嫩,若是往常的离庸,这会儿都开始添饭了。
哎,他也不是故意给狐打秃毛的,当时那个情况下,他没把狐尾砍断,那都是控制着力道呢。
当然这样的话,程县令还是非常有求生欲地没说。
“来来来,吃鸡吃鸡。”
潘猫猫却好似发现了什么一样,当即开心道:“不会吧不会吧,程酸酸不会是你烧的吧?来来来,本喵愿分你一条小鱼干!”
离庸冲一人一猫呵呵一笑,这笑容森冷中带着寒意,简直比去年京城的冬雪日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