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十年,锦华国层一度断开外销的丝绸,终于又恢复了供应,这一次,由于新织布机的存在,织丝绸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外国人不怎么懂刺绣,可印花是能看懂的。有印花的漂亮丝绸,比原色的丝绸,更加受那些外国人欢迎。
络绎不绝的商队赶到小小的曲陵镇,从这里带走印花丝绸、印花棉布、玻璃工艺品、清凉油、风油精、花露水、各种护肤膏等商品,转手卖给其他地方的商人,或者出手给能出国的商队。
曾经普通又平凡的小镇,在锦华国的知名度越来越高,连带着,那个几乎什么病都能制的曲陵镇新医院,跟帮忙教育小孩的曲陵镇小学馆,也在其他地方有了大名气。
一些有钱想图个好名声的人,便效仿曲陵镇,出资为他们的家乡建立小学馆。至于那医院,即使能仿效着做个一样的外表,也没法凭空找出一个医术比姜白芷还厉害的大夫来,只能作罢。
只是若有人得了什么当地大夫治不好的病,家中又有些钱财的话,便会远行到曲陵镇来,到姜白芷这里来医治。
特意找来的,除了一些得了疑难杂症的病人,还有十多个让姜白芷意想不到的人。
他们也姓姜,跟赵武、赵玉兰姐妹俩还有些渊源。当初为赵玉兰开养身药方的,便是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这个人,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是姜白芷的小叔叔。
其他跟小叔叔一同来的人,还有小婶娘以及他们的一双儿女;另外是四叔、四婶跟他们的两个儿子;最后是二伯跟他的三儿二女,二伯母已经不在了,二伯的几个孩子年纪大些,大儿、二儿均已成婚,此番是带着妻子一起来的,并且大儿有个闺女,二儿有个儿子。
“我们在外听闻曲陵镇医院的事,知晓主事者是个姓姜的姑娘,经过多方打听,知晓你们一家原是从外地迁入曲陵镇一个小村子的,父亲就擅长医术,只是生的几个儿子没有太多医术天赋,只有你一个姑娘家把他的本事学了十成十,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们猜着你是老三家的后人,就想着过来看看。”
二伯、四叔、小叔他们三家人本不是一路来的。
姜家世代游医,除非确定后代真没这个本事,才会拿出积蓄,挑处地方换个营生定居生活,其他人都是遵循祖辈的做法,学到了本事之后,便可离开父母,独立做个游医。
不过,姜白芷这个医院的名声太响亮,他们作为世代行医的人,对于姜白芷如何治好一些他们都没法子的病症,着实是非常好奇,便带着家人,想过来讨教一番。
没想到在路上,几个分别已久的兄弟居然遇上了,干脆便结伴而来。
“只可惜大姐在皇城附近嫁了人,她一个女人家,估计是不能来与我们聚一聚了,不然,我们这一脉,子孙辈的倒是能都认识一下。”二伯有些可惜地说着,然后细细地盯着姜白芷看。
当年,几个兄弟里,数姜白芷的父亲最有天赋,明明他排行第三,却比二哥更早离开父母。
只是,他也是最早离开人世的那一个。
二伯是在姜白芷的脸上,找属于他三弟的影子。
姜白芷看出二伯的用意,笑着说:“我跟二哥还有三弟,都长得像娘亲更多些,大哥跟小弟更像爹。二伯、四叔、小叔,你们一路过来不容易,我遣人去同我几个兄弟说说,叫他们明日中午都过来,我们一大家子好好聚一聚。”
之所以不能定在今天,是因为这马上就要吃晚饭了,如今就连小妹都有了意中人,正在议亲,家里兄弟们都有事要忙,这通知过去,赶过来也得是天黑了,很不方便。
“我们医院病人多,招的护工也多,如今后头那栋宿舍楼,还有空房子,大家不嫌弃的话,收拾一番,暂且在我这住下。虽然吵闹些,但环境不比镇上的客栈差。”
现在姜白芷亲传弟子都有将近二十个,徒孙们的数量更不用说了,再加上易大夫那边也开始正经教授学徒,两边的徒弟还能交换着学,本事都是不差的,只是真正培养成郭子仪、胡嘉鸣那样的全才大夫,还是很有难度,大多徒子徒孙都是专精于某几样病症。
大夫只管给人看病、开药、轮班巡房、做手术等等,别的打扫卫生、照顾病人等杂活,都是雇了护工来做。
病人多,需要雇的人自然也多了,原本看诊楼楼上那层宿舍就不够用,后来干脆把前面这栋楼改成专门的门诊楼,后面加盖了一栋宿舍楼。新的宿舍楼做了三层,房间、地盘更大,现在还有空余的房子,可以安排人临时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