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宫内,和安跪在殿中已半日有余,越妃闭目坐在主位上揉着太阳穴,母女俩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先低这个头。
“跪了这么些,你可想清楚了。”越妃正色
“还是那句话,儿臣不嫁袁慎。”
“你已及笄数月有余,袁慎不失为个好归宿,那凌子晟虽也曾是母妃良婿人选,可他也要愿意娶你才行,从前你三姐姐如今汝阳王府的裕昌不都是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若非他心甘情愿求娶,你父皇绝不会强求他的婚事。”
“此次西巡父皇已为儿臣寻好一门亲事,不日便会宣诏,母妃不必操心。”
“你说什么!你给本宫再说一遍!”
“父皇欲将儿臣许配于雍王世子,儿臣答应了。”
“那肖世子是都城出了名的混账,和你舅父家表兄不相上下,都是混不吝的,你怎会不知,你还敢答应!你嫁过去,这后半辈子就等于进了火坑。”
“儿臣心意已决,往后与夫君日子过得如何,儿臣自会承担。”
“好啊好啊,那你便嫁去吧,自今日起本宫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越妃这边刚发完脾气,脸色极为不佳,香菱去扶起跪在地上的主子,由于跪地时间过长,和安起身差点就没站稳要踉跄摔地上,好在被香菱扶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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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不作美,近来阴雨连绵,今儿也不例外,曹常侍亲自到永乐宫宣诏,越妃虽不满意这门亲事,文帝下诏大局已定,任谁也无法左右,和安接过诏书叩谢,短短数日过去,阖宫上下,朝中内外,无人不知,六公主将于雍王世子不日便将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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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府送来的聘礼一箱箱被宫人们搬进殿宇,整整忙活了好几个时辰才将东西全部搬完,其实单单宣后、越妃添置的陪嫁嫁妆就已是十里红妆之数,雍王府也不是小门小户,这聘礼单子是出乎意料的长。
香菱日日忙得人仰马翻,她能察觉出,主子对于出嫁并不期待,不同前些年三公主出嫁前夕哭闹个几天几夜,主子表现出奇淡漠,婚前规矩礼仪一样不落照学照做,成日就待在宫里亲手缝制嫁衣,旁的一概不管不问,全权交由越妃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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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前三日,和安方才同意与凌不疑私下见面,自他再度擒拿樊昌后,当得知文帝下诏将她赐婚于肖世子,他三番五次托人递信进宫,结果都全被尽数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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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起见,二人将见面地点约在了宫外头。
傍晚时分,一架暗色马车赶在宫门下钥驶出,车夫不是旁人,正是凌不疑手下副将——梁邱起。
凌不疑将出宫一切事宜安排妥帖,和安独身前往,香菱人机灵应变能力快,留她在宫中为自己周旋应对,擅自出宫加之与外男私下见面,本身就是罪加一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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