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着酒气的卧室里,严济抱着酒瓶躺在床上,下巴长出青色的胡茬,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全然看不到过去的影子。
骆书死后他习惯醉生梦死的生活,严雪宵是晚辈也不会管他,腿废了倒落个清闲自在,不用像过去奔波。
突然间卧室的门被急促敲响,他从染着酒意的梦里惊醒:“敲什么敲?”
高伯推门而入,额头上渗满了兴奋的汗滴,严济轻佻开口:“别跟我说大哥活过来了。”
谁知高伯下一句话便是:“严先生回来了。”
严济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以为不会再出现的人皱眉说:“大白天喝什么酒。”
听到严厉的批评,严济从床上坐起来,吸了吸鼻子说:“以后不喝了。”
严照转身走出房间,他的手里还提着花两个月工资买来的的礼物,但他始终没见到自己的妻儿。
“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高伯恭敬地说。
他焦急地坐在椅子上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走到他面前,女人的眼泪像珠子般落下。
严照递过纸巾:“夫人别哭。”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严夫人的眼圈发红。
严照后知后觉把面前的人和照片上的女人联系到一起,他的心脏不受控制跳起:“对不起。”
他把玛瑙手串取出来。
“不用说对不起。”严夫人望着窗外的梅花说,“我们离婚吧。”
这段时间她一直承受害死严照的煎熬,突然告诉被告知严照没有死,迎来的不是解脱而是麻木,她只想逃离冷冰冰的严家。
玛瑙手串被女人唯恐不及掷在地面上,一粒粒玛瑙四散滚落。
严照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熟悉的疼痛再次袭入脑中,只不过这次比任何一次还要剧烈。
顷刻后他神色如常,一粒粒拾起地上的劣质玛瑙,只有指间的微微颤抖泄露出情绪。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可什么也晚了。
严照听见开门声走到门口,他望着门外的严雪宵,难得手足无措问:“学校放假了吗?”
空气安静良久。
“早不读了。”
严雪宵的语气平淡,但严照的眼里划过浓浓的心疼,他这个儿子当初说什么都要读哲学,可为了严氏没能继续学业。
严邸冷清得没有人气,严照捏紧手里的照片,突然严雪宵的身后钻出个红头发的少年:“爸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