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桓凭空给呛着了,怎么他来打劫,受惊吓的还是他自己?
“不是,孟凛,你疯了?”江桓炸毛地直起身,脑袋撞在花轿上,疼得他仿佛眼前开了花,“你……你这,你这打扮……”
他好像是支吾了两句没话说,毕竟孟凛这模样还是挺好看的,只好嫌弃地把陈玄推了一把,“你把你那脸洗洗,太吓人了。”
孟凛坐在花轿上笑了笑,“实在没有法子,总不能让个四公子去和白烬和亲,这北朝是定然不能答应的,何况我孟凛的身份在朝中还做过官,如今只能这样去给白烬做个将军夫人。”
江桓“咦”了一声,实在对他这牺牲瞠目结舌,他一捂脸,从轿子里出去了。
那跟着他的几十个乌泱泱的手下,就看着自家主子黑着脸从轿子里出来了,江桓瞅了自己面前这些人一眼,一咬牙,指着他们道:“把你们手里的刀都留下,去给,去给这新娘子添份嫁妆。”
哗哗的刀声落地,雪亮的长刀齐刷刷掉在地上,江桓对着那轿子喊:“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拿刀砍他!”
那轿子里的人和外头的陈玄接耳说了什么,陈玄立刻就让人跟他一起过去把刀都收拢起来。
陈玄到江桓身边,笑嘻嘻地客气道:“公子说……”
谁知江桓很是嫌弃陈玄这打扮,离了他几步远,“客气就算了,他要是打不过那个白烬,我去京城帮他找他麻烦!”
前往北朝京城的轿子继续启程,江桓望着远去的车队,皱着眉头自语:“怎么孟凛打扮成个女的,还怪好看的。”
可他想到陈玄,又结实地打了个冷战。
几日之后,和亲的队伍就抵达了京城之外。
按照旧俗,成婚之前不能相见,因而这送亲的队伍,是楼远带着人去接的,其实楼远也很是好奇,这南朝来的姑娘到底长什么模样,但他还没看到新娘,先给旁边的“侍女”楼远下了一跳。
怎么会有这么五大三粗的侍女!说他是这新娘的护卫他也信。
谁知他盯着他的时候,那侍女竟然也看到了他,还对着他裂开嘴笑了一下。
楼远赶忙别开了眼,跟人说起了接待的话。
陈玄忍不住寻思,自己当真这么吓人?这来接亲的楼远他还记得,从前在京城里,自己还顺手帮过他一次,怎么这小子……哦那时他未曾露面,这人不认识自己也是寻常。
随后孟凛就被安排在了驿站,即便人们对这个南朝来的姑娘没什么好态度,但大国气度还是要露一露的,因而对他的招待还算是客气。
夜里入夜,孟凛这一路奔波多日,觉得很是累了,他才将头上的盖头拿下来,朱钗还没喊人来卸下,日日穿这新娘的装束可真是太麻烦了,他深觉女子不易,只想这婚礼能早日结束,也能早些见到白烬。
但窗户边忽然响起石子敲窗的声音,孟凛一惊,“谁?!”
他握着桌边一把刀就警惕起来,已经预备好了喊守卫过来,但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是我。”
“!”孟凛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先去找盖头,那头上的朱钗响得他耳鸣,他赶紧过来将自己的盖头给蒙上,然后找不着北地听到了外头有人进来的声音。
他摸着方向的手被一双手拉住了,从来知礼守节的白将军竟然翻了窗子,来见他的新娘。
孟凛一手捂住自己的盖头,刻意的清了清嗓子,“哪里来的狂徒?”
其实白烬第一眼看见孟凛这打扮有些不敢相认,直到听到他的声音才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怎么还遮着脸?”
孟凛见瞒不住了,就往他凑近了几步,“听人说成婚之前不能相见,你若是今天看了,成婚的时候掀盖头还有什么意义?”
白烬被他逗笑,“那你也不必用手捂着,我不看就是。”
“可你怎么夜里来了。”孟凛把手放开,“陈玄也不拦着。”
“我……我担心此行见到的不是你,直到方才见到了陈玄……”白烬喉间顿了一下,“才安心下来。”
孟凛想到旁人的反应,笑道:“有了陈玄给我当侍女,旁人都能被他唬到,没人再敢找我的麻烦。”
听了这话,白烬把孟凛的手按到他胸口的位置,“以后我来护你,也不让人找你的麻烦。”
孟凛忽然就被白烬这话甜蜜到了,他顺着道:“是啊,我在北朝举目无亲,若是没有白将军相护,让我一个柔弱,柔弱男子怎么办啊。”
孟凛一句“男子”还提醒了白烬,他不禁上下打量了孟凛,“你,你怎么,怎么要装扮成这样?”
“难不成呢?若是要孟家四公子前来和亲,岂不是要把你们皇帝都给吓坏了,谁还敢让我来啊,再说……”孟凛抬起了手又放下,“我仔细照了镜子,我这模样生得这么好看,其实还挺漂亮的,能把白小公子的魂都给勾走。”
孟凛这不要脸的性子还是同从前一样,但白烬想象了一下孟凛女装的模样,轻轻抬手去摸了下孟凛的头顶,“你怎么都好看。”
但这摸头顶的动作却给孟凛摸得不情愿了,他找不着北地后退,差点碰着桌子,“小公子怎么占我便宜?”
但白烬理直气壮:“你还有什么便宜是我没占的吗?”他过去扶着孟凛往前走,然后顺手就把他揽进了怀里,“成亲之后,我下次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