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烬却有些沉默,此时他虽然未得到任何南朝过来的消息,但他还是想等等,城中的孟凛会不会有所行动。
“诸位——我来迟了。”外头一声传来打破了营帐里的沉默。
门口的将士好似是没有拦住那人,或是不知道该不该拦,是江桓一身轻便地从暗夜里过来。
江桓在这军营里给白烬当过副将,即便他消失了段时间,大军中的将士也都还认得他,在里头白烬的一声允准之下,就放江桓进了营帐。
但江桓这段时间不见,仿佛和这军营生疏了许多,他进来也没招呼,开门见山道:“我今日不是来给你们打仗的,我是来替南朝传旨。”
这话让这营帐里的氛围一时焦灼起来,身旁几人露了忌惮的神色,白烬却不过敛眉,“是他的意思?”
不用点明这“他”是何人,江桓已经点了头,“是。”
他隔着桌子,和北朝几个将领站在对面,“他知道如今你们的处境,长乐城攻下来其实也不过是耗些时日和人马,但是他说白将军肯定舍不得再看血流成河,因而让我过来传个消息,如今还有一个两全的法子。”
秦裴也明白了他说的是谁,就瞥了他一眼,“你有什么话,不必卖这个关子。”
江桓却朝周围扫了一圈,然后才把目光落在白烬身上。
白烬心里了然,他立与桌边,“你们先出去吧。”
江桓是要和白烬一个人单独来说。
那些将领心中颇有微词也不便当着白烬的面说,军令如山,几人当即就退下了。
秦裴却没动,他等着周围的人走了,脸色有些不好,“孟凛传了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江桓想了会儿,他对老头的确没那么多脾气,也就随意道:“你想留下就留下。”
随后白烬肃然地望着江桓,“所以孟凛说了什么?”
“他说……&ot;江桓好像是想了会儿从何处说起,他将脸上的玩笑去除,“如今你们兵临城下,南朝覆灭其实已经是迟早的事了,但这一战必然要打得两败俱伤,其实大多都是无谓的牺牲,所以孟凛的意思,他可以大开城门,助北朝将士入城,只不过他有一个条件。”
“大开城门?”秦裴怀疑道:“孟凛如今还有这个能耐?”
江桓似乎不愿被秦裴这话打断,他将怀里一张信纸掏出,两指夹着放在桌上,又划着送到了白烬的面前,他继续说:“大开城门可以,不过话要说在前头,条件就是条件,这事情白将军可以拒绝,但他说你若不答应,就让你当……”
江桓停顿,“当他还是从前的乱臣贼子。”
这话说得白烬眉头一皱,孟凛这意思,就是白烬如果不答应他的条件,那么南北两朝这一场大战就不可避免,必须得硬碰硬地流上一场鲜血。
白烬有些不信,“这话是孟凛自己说的?”
“是。”江桓摆了摆手,“这话就是他的意思,不过他的心思千变万化,和我可没有关系。”
“不行!”秦裴倒是先发作了,他将那纸页打开,看见上面的字迹脸色一变,“他这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