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道冷枪响起,径直将六号指挥员的颅骨击穿,他握着无线电僵在空中,一颗血洞出现在额前。
随后,整个人缓缓倒了下去。
子弹来自马棚,贝浩说到做到,答应陈以南干掉冒头出来的,就绝不手软。
准星后,他再次上膛,鲜血模糊的手掌又被冻在了枪管上。
四区两位第一的配合默契又快速,仿佛练习过无数次。
一号:“……”
“敌袭,全营警戒——!”公频里,一号指挥官命令道。
一支支坦克炮管开始装弹,舱室内的坦克兵成组进入战斗状态。
树后,陈以南平复着呼吸,拼命滑动雪橇,估算自己还能活多久。
五脏六腑已经被炸碎了,满嘴都是血浆,她首先瞄准了一号坦克,顿了顿,颇感棘手,能做营长指挥官的肯定不是善茬,遂又将目光放在二号上。
突袭运动战的关键在于,先打“尾巴”,再打“头”,让敌人忙于首尾调度,实现最大距离的战力消耗——
猝不及防下,再去横刀截断“肚子”。
此时陈以南要做的便是轰炸坦克小队的“头部”,实现运动战的第二步。
她算着自己的心跳,默默祈祷在这次阵亡前,能炸掉第二辆。
简装迷彩做障眼法能挡得住一时挡不住一世,德军只是暂时没想到有人会不怕死到用雪橇突袭——
但明白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一旦暴露,偷袭最大的先机便没了,接下来又是艰苦的人肉钢铁鏖战。
陈以南眼前一片血红,她低头看表。
【凌晨1:30分】
二号坦克近在眼前,她将手榴弹的栓子含在嘴里,拔出刀迎了上去。
如果这遭逃脱不顺,那么榴弹在口中炸开,陈以南顷刻就会成了湮粉。
她不作它想,再次伸手开始攀爬,舌头渐渐冻在了手榴弹冷硬的金属环上。
这次逃不掉了,陈以南心想。
一枪射开二号的舱室锁,她咬开拉环,深吸口气,整个人跳了进去。
视野的最后,是西伯利亚无垠的雪原,白雪如梨花,就像民谣中唱的那样:等到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紧盯着她的贝浩立刻站起身来,眼泪刷的流了下来,随后冻在了脸上。
光脑再次闪烁起来,是墨菲的消息:
【墨菲:我回来了!同志们!还好吗!】
轰隆一声巨响,二号坦克舱室里发生了一场地震,滚滚浓烟冒出,血腥而惨烈,几条断臂被炸飞出了舱外,其中一条很快变作了美丽的烟花,满天纷飞。
一号指挥官大声咒骂起来,喝令小队更换队形,贝浩浑身发抖地听着,给墨菲回信:
【陈以南阵亡了,被炸死了】
【你怎么才来?】
……
……
……
刚一跨过大陆桥,苏德战场冰冷的空气就灌进了鼻腔,杨昊天搓搓浑身鸡皮疙瘩,小心抱着枪。
499宇宙的大陆桥是重火力交锋区,所有聪明人都排的队守着桥梁末端,就等着下桥的人头,一杀一个准。
杨昊天本来做好准备了,二区想来也是同样的血腥厮杀,谁知只有冷空气,没有冷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