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笑道:&ot;管她呢,以后也做不着了,不差这一时,咱们丢了东西回来,还参合那头的账目做什么。
人家不开口撵,是给你我面子。&ot;
薛暝点头,跟着周遂同去,直接领了含焉往壑园外,天色将尽时方回,与薛凌复命道“都妥了,随时去得”。
薛凌笑问何处,薛暝道:&ot;张棐褚做主,安了個远亲来投奔的由头,捐两年赋税,以流民入籍。
新居就在永盛旁边,我看过契书,原是张棐褚的别院,现更名与她,大小适宜,里头下人三四个都是现成的。就是临街,不如此处安静。&ot;
薛凌满意道:“挺好,大隐隐于市,没生麻烦吧。”
“没有,捐赋入籍本有其理,她有居处产业,再塞几两银,办的很顺利。”
薛凌往门外看了看,薛暝知她心思,道:“她本要进来,我想伱未必愿意,她也奔波一天,就让她先回房了。”
薛凌笑道:“是不怎么愿意,不过,今日例外,我去催催她,今夜拾掇了东西,明日赶紧搬将出去,咱们一拍两散。”
说罢起了身往外,薛暝急跟在身后道:“这是不是太赶了,旁人看见……”
“看不看见都是这么回事,休管。”她直出门,转入含焉房里,也未作寒暄,开口便是:&ot;我来瞧你,赶紧收拾收拾。
除了要紧东西,别的什么都别带,明儿一早,我就将你送过去,以后再不要回来,也休往苏家去。&ot;
含焉坐立都难安,怯问:“非……非要这么急?”
“非要这么急。”薛凌环视一圈,道:“牌子呢,申屠易的牌子供在哪,我与他说一声。”她记得含焉有供着个排位,当初还念了好些天的经,只是这房间从没来过,不知在何处。
含焉忙指着外头道:“在……在厢房处,不在这里。”哪有将死人排位供在起居处的,说着她要给薛凌带路。
两人并行往侧厢房,薛凌途中又道:“不是我催你,是我走的也急,以后倒也不用日日忧心,你不要参合生意上的事,更不要去赌桌上,就不会有人去寻你的事。”
含焉低声称好,推门后,空空一室,唯正东位摆了张台子,上头烛火还燃,果品都是新的,一黄杨木牌立于正中,仅书了“申屠易之位”几个字在上面,并没写何人供奉。
含焉先喊得一声:“屠大哥,我与薛姑娘来看你了。”
薛凌上前,并不十分恭敬,昂首看过一阵,笑道:&ot;你也看清楚了,我去找过你,没找到。
我把沈元州杀了,现在,我替她找个好去处,一辈子平安富贵,你只管上路,做个天子死了跪三跪的潇洒客。&ot;
她笑看与含焉,指着牌位道:“如何,你是要带着这东西一道儿走,还是希望把这些糟心事一概忘干净?”
含焉左右看看,居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果断,她与申屠易,温情难续,将来……人万一有将来可图呢。
薛凌一眼即明,笑道:“甚好,我李伯伯遇见你就好了,他总与我说算了,偏我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