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女勿悲酸,生儿莫喜欢。
妾女犹得望窗台,儿郎莫回还。&ot;
她转脸与薛凌,笑道:“这个我唱的好,小时候就唱。”
她又浅浅拨弄了一下弦:“妾女犹得望窗台,郎君不回还。”
她问薛凌:“你们去干什么呢?是去打胡人了吗?”
两人离的近,薛凌闻到她身上香膏馥郁,点头道:“是,我把拓跋铣也杀了。”
她婉转笑开来,抱着琵琶道:“好。”
薛凌指了指自己头上,道:“那个石榴花的钗子,我不慎弄丢了,还有没有,再替我寻一只来。”
“好。”
薛凌指了指前院,道:“天黑了,早些过去吧。”
含焉起了身,抱着琵琶抢在了薛凌前头走。一路急急,全不顾薛凌有没有跟上。到了正方住处,方略躬身说要回屋休息。
薛凌点头应了,进了自己屋,见下人送了些新鲜样吃食在桌上,又有丫鬟来问:“姑娘可要再传些饭菜来。”
薛凌摇头道是“不必”,夏日昼长,天黑之时,差不多已经过了晚膳的点。倒是回来那会没撞上含焉吃,估摸是她玩在兴头上,只随意吃了些。
因着回来时和薛暝在街上用过茶点,薛凌并不饿,瞧见桌上东西,捡了几粒鲜果捏在手里要吃,另喊丫鬟备些热水,如此便罢。
洗浴之后换了衣裳,人尚无睡意,捏了卷书在手里,熬了一灯油火。含焉唱的那个楚调,是庾兰成的《楚歌》。倒不是写的如何才华横溢,只这个人,为北周梁元帝臣子。
该人在谋之时,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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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3章常
她对着一纸空空不肯着墨,暗笑自个儿不知何时竟开始得意于这些巧合世事,就好像也信了神鬼天命。
夜深过半,还不见她歇,薛暝上前轻催了两句。薛凌笑笑将笔往砚台里蘸,道:“好了好了就好了。”
薛暝无声要退,她道:“等等,等等,你别走。”
薛暝只当她有事交代,再往近处凑了些。却见薛凌用笔婉约,在纸上先写了个“李”字,笑道:“咱们呆不了许久了,且将要做的事理一理,一桩桩办下来,办完了就回去。”
薛暝轻道:“嗯。”
余下便是她碎碎念叨,桌上烛火高照,脚下冰盆融了一半,只剩拳头大小的块子在寒水里漂来浮去。
薛凌横撇竖捺,总算写的不是经年梦魇,她道:&ot;我们先去给李伯伯上个香,看看哪日适宜迁坟,这事儿最要紧,我也不懂里间规矩,你寻個好的风水先生来,至少要比司天监的蠢狗好些。
要去李敬思处一趟,这也要紧,咱们既丢了东西,保命凭仗就只剩他这块了。以我跟他……&ot;
她顿了顿,还是续道:&ot;以我跟他的过往,总不至于……另来要去宫里头,再往苏凔处。
江府那头也要过去,再有就是……“她拿笔头指了指隔壁方向:”她既不肯跟我们走,就寻个好路子,安排妥当些。
别的,等事成了,先往明县一趟。&ot;
薛暝道:“去那做什么。”
薛凌顿笔,撇干上头墨,挂到架子上才答:&ot;也不是去那,是去那近处,当年我落水被冲到那,估摸着落水的地方不远。
既无别事,想回去看看。“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和盘托出:”我在那……不得已杀了个人,想去看看他尸骨在不在,也……也带他回平城。&ot;
说罢起了身,笑笑要往里屋去。薛暝没应话,却是重重点头。他甚少听她提起当年事,何时杀了个要特意去收尸骨的人,更是从未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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