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再没答话,只许久睡不熟,三更左右,想着薛暝该在昌县城门外动手,越发不放心,坐起从行囊拿了火石和一本薄薄册子,拆了张纸卷成卷引了个微火出来。
陈泽惊道:“你疯了,原子上点火几十里外都能看见。”
薛凌笑道:“是吗?宁城火那么大,不见得几人能看见。”
陈泽急急过来要吹,薛凌一手移开,袖里恩怨滑出半截,戏谑样道:“我的人,去了昌县,点个微火,吸引一下守城的看过来。你敢吹,但凡他伤了根头发,我可不是沈元州,还会让你有机会跑。”
“屁啊,这离昌县搁好几个山头呢,谁他妈看的见。”
“那就是了,谁看的见?”薛凌将燃着的纸卷移回来,又去拆册子上纸烧。
陈泽哑口,干脆爬到了俩畜生地方去。薛凌笑笑将册子都撕开,一页一页慢悠悠烧到了尽头。
长庚偏东时,薛暝顺利回来,道是“就在城门外直线百步左右的草皮,沈元州若要进城门,肯定会踩到。”
薛凌道:“如何,城门上有人守着吗?”
“看不出来,没有火把,城内也没一点光亮,我去时特意远远看过。”
“那正好。”薛凌努头:“你也睡去吧。”
薛暝要走,看脚下有些纸样灰烬,轻道:“烧着了什么。”
“小东西,用不上了。没事,火小,不会有人察觉的。”
他看了看薛凌腰间,夜色笼罩虽看不清楚,但没有褐色痕迹,应是再没出血。如此便罢,寻了个干燥地方躺下。
第二天下午,霍知算是回的早,落日还未有橘红。看过行囊,正是薛凌要的东西,笔墨兽夹,两柄霍家的行风弩。另跟着四个生人,说是以前旧友。
宁城曾为霍云旸住地,旁儿多半是亲信,有漏网之鱼不足为奇。想是霍知觉得不稳妥,特找了几个帮手来。
薛凌了然,没多问,将药粉之事说了,另道:&ot;一会先去看,有没有破坏,如果没有,那就是还没人到昌县。
咱们找个合适位置,先布置兽夹,等沈元州过来就行。&ot;
“如何等?”
薛凌笑笑将纸笔翻出来,寻了个平整地,铺开纸张,片刻功夫,递给霍知,看上头百余字小楷:你瞧这江山,今日姓魏,不知明日姓啥。
现狼烟四起,乱世之间,还有什么比几十万大军更令人安心。索性是各方你争我斗难停,何不坐山观虎得利。
且占地作个私王,北拒胡人,做个无过为功的守将赢千秋事,南奉天子,当个听宣拒调的臣子驶万年船。
不管别地如何,等尘埃落定时,元州手上有兵,冠上有名,有什么东西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