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恰轻蔑一笑,“哦,这样。”
霍汲静静看着他。
支恰冲靠墙的书柜扬扬下巴,“我要他的脑袋,风干后放在这里。”
霍汲面上并无意外,“他和你有一些过节吗。”
支恰似笑非笑,“如果我说没有呢。”
“明天,他会摆在你说的地方。”霍汲的手放到膝上,坐正了些。
想起拜尔斯,支恰心中不由嗤笑。
为了私利,拜尔斯机关算尽,他渴望财富权利和永生,自以为步步为营,可到头来,他甚至无权抉择自己的生死。也许他现在正为自己初步目标的达成而沾沾自喜,却不知,他在明天就会变成一件摆设。
引人发笑。
“……支恰,你的要求,我都会满足。”霍汲不知支恰沉默的间隙在想什么,只眼神轻柔地看他,“你说从前,让我想起十几岁的时候,那时我们一起练习射击,总坐在同一条长椅上休息观赛,而多年后,我们却连坐在同侧的机会都没有……或许,是我后来选错了路,才让我们渐行渐远,但我想要你明白,这永远不是我的本意。”
支恰深知,霍汲极擅长煽动人心,这是他的优势,可听着他轻慢的讲述,他还是不由出神儿,有些感慨,和触动。
他很快收起情绪,状似随意地开口,“登月后,人类要和地球失去联系九十年,想想也挺唏嘘的,假如,这里还有的救,只是概率非常渺茫,你会选择留下争取一下吗。”
霍汲短暂的思考只为礼貌,“这个假设并不成立,所以我的回答,也并没有意义。”
支恰丝毫不意外他的回答,“假设的意义就在于它是假定,无需证明,放轻松些,就当是性格测试,怎么样?”
“可这个假设存在事实证明,且是多方认证过的,现阶段,凭借人类的手段,无法恢复地球,我们需要的是等待……”看见支恰兴味索然的神情,霍汲停下话语,转而直言,“那是不够保险的选择,我不会留下。”
“如果我能证明呢。”支恰忽然说。
霍汲看了他一阵,失笑,“如何证明,离开这里,去找跑进来的那只老鼠吗?”
言外之意,是他已经发现了余昼。
对此支恰并不意外,他身上带着芯片,从他和余昼重逢那一刻,就已注定藏不住。但他笃定,霍汲想要他活着,就不会轻易威胁到余昼。
说白了,他们现在的处境一样别扭,他和余昼是霍汲眼皮下的两只跳蚤,而霍汲是蒙在他们头顶的一张网,互相提防,谁过得都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