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药物里加了助眠和止痛的药物,她已安睡,床头的白灯打在她身上,照得她的脸庞惨白无血色。
林毓端详着她,想起了下午在吴山胡同看到她的情景。
当时,他刚从一位长辈家里出来,准备去前面取车,走到一半,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车铃声,还有车夫的吆喝,“诶、诶,看着点。”
循声望过去,就发现了失魂落魄的她。
不知是来不及躲还是压根就没听到,她被三轮车身刮了个正着,原地打了个转,直接摔在地上。
林毓森胸口一凛,几个箭步冲上去,弯腰搀住她的胳膊问,“你没事吧?”
三轮车夫也跳了下来,站在一旁喊冤,“跟我没关系啊,我已经给她让路了,也叫了她,是她自己往我车上撞。”
林毓森瞥了他一眼,“行了,我是她朋友,你走吧。”
“真的呀?”车夫不放心地看了眼潘辰,“她没事吧?我看她摇摇晃晃的,是不是喝醉了?要不我给你们送医院去吧?前面就有个诊所。”
“不用了,你赶紧走吧。”林毓森朝他挥了挥手,再俯身去看潘辰,这一看,才发现她满面是泪,双眼又红又肿。
“出了什么事?”
潘辰抬起头,失神地望着他,嘴唇微微动了两下。
“你想说什么?”林毓森把耳朵凑到她嘴边,终于听清了她从喉咙里发出的呓语。
“好痛。”
她说好痛。
他怔了下,想问她哪里痛,不料她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在了他怀里。
他无暇旁事,慌忙将她抱进车里,一路飞驰到医院,直到进了急诊室,才注意到她早已血肉模糊的左手臂。
医生说,那是烫伤,二度烫伤,本无大碍,但因为没有及时就医,烫伤部位已出现皮肤坏死和感染,即使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处理伤口过程中,她断断续续醒过两次,第一次是哭着喊妈妈,第二次是拽着他的手说,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
虽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但他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
雷段两家联姻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圈子,她弄成这样,一定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林毓森望着她苍白的脸,用手拂开她黏在额前的刘海,愧疚地说,“是我害了你。”
当初,如果自己不被雷厉打动,就不会给他制造机会,让他们走到今天这步,她也就不会被伤成这样。
原来,终究还是高估了他对她的感情。
看到周延电话时,林毓森一点都不诧异。
“毓森,接走潘辰的是你吧?”周延开门见山地问。
“是。”林毓森也不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