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林娇若是撞上了他的部?下,他也总会?多说几句:“这是敬国公家的那个七丫头?,你们以后见着了也护着些,娇贵着呢。”
若非如此,当日叛乱之时?,她如何能如此笃定?对方会?手下留情。
这是林娇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离开。
不是没有预兆的,在父亲用?那样沉重的语气?说着他未可知?的命运的时?候,也许就已经有了预兆。
可林娇的心还是觉着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了,闷得?她眼眶都是酸涩的。
“夫人……”绿莜不悦地瞪了一眼浅画,又赶紧拍着明显正在背气?的林娇给?她顺气?,“您别激动,等大人回来了,您再确定?确定?,说不定?都是谣传呢。”
只要裴景在,不管是不是谣传,至少大人都能好生安慰夫人。
浅画也意识到自己心急了,赶紧顺着她的话说:“对啊对啊,我也就是听着外面的丫鬟瞎说的,指不定?是听错了呢?夫人,您先不要心急。”
可林娇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语了,她锤了锤憋闷得?难受的胸口,一时?间泪如雨下:“这可怎么是好?”
或许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能意识到,这一场改朝换代意味着什么,她那么害怕裴景在这场事故中出事,却没有认真?想?过?,裴景的安全,意味着秦家的失败。
“裴景呢?裴景回来没有?”她一边哭着,一边叫着裴景的名?字,至少得?保住秦霜才行。
林娇想?着,她再也不与秦霜作对了,以后都会?让着她,再也不与她争吵了,叫姐姐也好,嫂子也好,她现在只希望秦霜能够平平安安。
绿莜一边给?她递手帕,一边正要差人去看看大人回来没有,就听见了珠帘卷动的声音。
不同于平日里总是轻柔细小的声音,这一次是卷帘激烈的碰撞,能让人联想?到主人的迫切。
绿莜一回头?,果然是朝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裴景。
“娇娇。”
绿莜赶紧退到了一边,林娇一看到他,眼泪流得?更凶了。
“裴景。”
裴景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猜到了林娇心里必然不会?好受,这才急忙就回来了。
他甚至还在喘着气?,却还是先把娇娇搂进?了怀里。
“你放心,秦姑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开口,就是林娇最关心的事情。
怀里的小人带着哭腔嗯了一声,却还是没有停住哭泣。
“这可怎么办?秦霜知?道了会?很难过?……”
林娇的声音突然停住了。
她方才原本是在想?了,秦霜若是知?道了自己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该有多难受。
那时?她无法想?象的痛苦。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曾经梦里的记忆也在那一刻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