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这般问着,宋煊却已十分自然地取过梳子,行至方暮舟身后,将他师尊柔软至极的发丝捏在了手中。
方暮舟没有回应,只是乖乖地端正坐好,手心中紧握着宋煊赠予的那只梨花簪。
岁月流逝,却未曾在这簪子上留下痕迹,其下玉珠更是透亮不已,似波光凛冽,让人移不开眼。
宋煊按照方暮舟以往的习惯将发半束,系上发带,又接过了方暮舟递来的梨花簪,缓缓戴上。
“阿煊,”方暮舟将宋煊唤至身侧,他自己也侧过身子,方才看着宋煊明亮依旧的瞳眸,问道:“我想娶你,你意下如何?”
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但这份震惊却并非是因由宋煊不愿意、或是抗拒“娶”这个字眼,而是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这件事,竟是由他师尊率先提出的!他师尊还将这事说的如此不加遮掩!
难道,当真如穆小川所言的那般,他师尊的脑子一连休息了两月有余,现下尚且还不大清醒?
“但凭师尊如何,我都愿意。”
管他呢!
就算方暮舟真正醒来之时会将自己说过的一切都忘了,但这时,宋煊却也不想违逆本心,便大方承认了。
方暮舟面上笑意更甚。
那种不含一点杂质的、纯粹的笑意当真好看得很,宋煊这般想着,不由看得入了迷。
只是不知为何,笑着笑着,他师尊的眼尾便泛了些殷红之色,瞳孔中也似盈着一层氤氲的水雾。
“阿煊,我爱你,我爱你啊!”
没有什么过多的、复杂的情话,只是这简单却又不简单的三个字,便含着充盈、真挚的爱意,倾向了宋煊。
而方暮舟扯过正蹲着的宋煊衣领,迫使他靠近自己,而后主动吻上了宋煊的唇。
生涩却纯粹的吻尽是热烈,方暮舟主动又稍显笨拙地给予着。
贫瘠且永夜的荒漠之上某一天突然升起了太阳,驱散了永夜;而几年后,平凡的一天里,荒漠之上竟生出了希冀一般的绿芽;至今,其上早已是植被覆盖,荒漠也不再是荒漠。
……
顾及着方暮舟的伤病,宋煊强抑着心中燥热,结束了这冗长湿润的吻。
方暮舟坐在椅子上,以一个较为慵懒的姿势趴在靠背上,面色潮红,正稍显急促地喘息着。
而宋煊则单膝跪在方暮舟面前的地面上,饶有兴致地紧盯着方暮舟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