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暮舟的吻并非如往常那般温润绵长,反倒含着急躁热切,意在发泄却又并不舍得太狠一般,动作却仍是透露丝毫未加掩饰的劫后余生的后怕。
而就在方暮舟突然逼近的瞬间,宋煊便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不由心惊。
他师尊身上怎么会这么凉!
如同雪山之上终年不化的冰雪寒霜,但又仿佛只要稍稍沾染到尘世的温度与气息,便会融化,无论如何想要将其留下,也都留不住。
感受着方暮舟含着隐忍的主动,宋煊再忍不住,一手环上了方暮舟细窄的腰,稍稍用力便将人带入怀中,而后另一只手托着粉末状的后脑,当即夺回了主动地位,深深拥吻。
不知为何,宋煊的手触及到方暮舟发丝的一瞬间,方暮舟浑身突然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狭小逼仄又黑暗异常的密闭空间内,两人以这充斥爱意的方法肆意宣泄着心中的沉闷、不甘、苦痛、酸涩以及惧怕等一切负面情感。
顾及着方暮舟的伤,宋煊不敢弄得太狠,顶开牙关直直探入却也只敢小心翻搅。
但口中愈发弥漫开来的血腥气味、两只手触及到的一片粘腻湿润,以及方暮舟虽强行压抑却仍败给本能的艰难喘息,都似警钟,不断敲打着宋煊的理智。
这近乎疯狂、充满血腥的“掠夺”与回应并未持续太久,便被宋煊强行断开,而方暮舟强行吊起的精神也在这之后尽数耗尽,完全脱力倒在了宋煊的怀中。
宋煊一只手托起方暮舟,便用另一只手捏诀。
赤色灵芒自宋煊手中分流,化作几支着或分散到不同的方向,将这黯淡的空间尽数照亮。
宋煊这才得空去看怀中的人,登时吼间便如同哽住一般,再难说出话。
一眼看去,方暮舟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霜白的衣衫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红,最为骇人的是后脖颈上那处,鲜血此时仍不断地在衣衫上蔓延。
“师尊,对不起,我……来晚了。”宋煊的声音毫无预兆的突然就哑了。
方暮舟的脑袋尚且还深埋在宋煊的怀中,但仍不住地轻笑,但笑后却是苦涩的言语,“你何错之有,莫要如此。”
“……嗯,”宋煊犹豫片刻,终是浅声应下。
方暮舟在屋里言语,只是颤抖着喘息,每一次都很浅,却又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方暮舟头疼的厉害。
但未过多时,方暮舟意识模糊之时,突然感知到一只手极轻柔地撩开了自己后脑处的发丝,但仍是不可避免地牵动到了伤口。
剧烈的刺痛使得方暮舟猛然一颤,吼间泄出了声难忍的闷哼。
“抱歉师尊,弄疼你了,”一面说着,宋煊便已一面开始凝力。
“无碍,”虽这般说,但方暮舟却仍是疼的声音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