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宋煊方才停止了一切粗鲁的动作,缓缓起身。
“真苦啊……”宋煊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轻声苦笑道。
旁人自然不敢相信,他们始终深信不疑、身陷危机此次施以及时援救的玄设仙尊,不过也是个常年药不离身、就连药的苦涩味道都已深深浸入身体之中的病人。
少年疲惫至极地仰起头,任由眼泪顺着面颊滑落,而后失声痛哭。
旁晚夕阳映射在俊美却冷冽的下颌之上,少年便逐渐归于平静,再次看向床上似已了无声息的人。
方暮舟早已安稳下来,却仍在不断地战栗,此时尚且保持着适才的姿势侧躺着,苍白的唇微张,微弱地呼吸,那双殷红的眼角不断泌出液体,滴落在枕上。
“师尊怎么哭了?”宋煊温声询问,佯装出一副自然如常的模样。
“哦,师尊是在怪我将你欺负的狠了,对吧?”
“下次定是不会了……”
宋煊的声音越来越小,匆忙地结束了这段独角戏。
下一秒,宋煊再次俯身,亲吻着方暮舟的额,又顺势向下,细细地掠过被那苦涩的泪浸润的地方。
宋煊知晓,方暮舟这便是听过了这一次的毒发。
但宋煊却不知,他师尊究竟还要再熬过几次这样的时刻。
宋煊的手,方暮舟从始至终都未曾松开过。
而宋煊便用这只手反手回握住方暮舟毫无血色的手,然后放置在胸口。
“师尊,这颗心脏还能这般跳动,尽是因为你,所以,你也不能死,绝不可以!”
第一百九十一章绝境
已经三日有余,方暮舟却是连半分苏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为了不使任何人发觉不对,宋煊仍是像往常一般,日日皆要完成配药、巡夜等的日常任务,且在旁人面前尽力表现的正常。
尽管这般,钟珝却仍是难免有些猜疑,毕竟自那日抓捕妖兽过后,他师尊便已然三、四日未曾路过面,而宋煊一直以来的话语亦是稍显搪塞,但他尚未能寻到合适的时机询问一二。
第五日晨起之时,宋煊再次满面平静,甚至略显愉悦地来到驻扎地前,更是如往常一般同旁侧师弟打着招呼。
而这些尽皆被一旁的钟珝看在眼里,他却直觉宋煊的表现哪哪都不对劲,莫名带着些伪装的意思、似在压抑着什么。
练习之时,钟珝并未多言,只是一直注视着宋煊的一举一动,想要肯定心中猜测,却也怕事实或真相另自己难以接受。
直至修习结束,钟珝方才拦下了急于离开的宋煊。
二人相对而立,雨点不断砸在二人身上,虽寒冷刺骨,却始终无人撑起结界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