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休息时间结束。
照片被他取过。钟逾白起身,拎起西服。
“等一等,领子松了。”纪珍棠说着,随他一起站起来。
见他领带被她挤压得松斜,纪珍棠便抬手帮他紧了紧,就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恰恰好被门口一个中年男人的视线捉到。
大概是个生意人,开口就一股谄媚之气,笑眯眯跟钟逾白打了个招呼:“哟,这不是钟先生,好久没见您过来了。”
那人从包间虚掩的门缝里瞧进来,又打量了下纪珍棠:“这就是你小女朋友?看着还挺贤惠。”
钟逾白捉住她的手,让她暂停,微微冷语:“不要学个词就给人贴标签。”
他是冲门口那人说的。
男人顿一下,脸色难堪,见钟逾白有点生气的样子,吓得双手合十,赶紧说:“抱歉,抱歉。”
钟逾白稍稍偏头,让旁边站着的服务生将门关上。随后,又冲着纪珍棠低道:“以后不用这么做了。”
她问:“怎么啦,系个领带也不行?理他干嘛。”
他说:“怕让人看见,又要说什么贤惠。在外面,稍微防一防某些人迂腐的眼。”
钟逾白简单整了下领口,套好西服,说:“走吧。”
纪珍棠说今天要回学校,于是钟逾白送她到楼下。
他仍然把车停在家属楼门口昏暗无人的老地方,随后和她一起越过停车的广场,在黑暗里,并肩步行。
纪珍棠总在想刚刚从誉云楼出来时,发生的那一件小小插曲。什么贤惠不贤惠的,总让人关联到一些宜室宜家的女性姿态。
的确不是个好的形容,让她很烦躁。
心里憋了些什么,她也说不清,只觉得微微闷堵。
“新的一天,新的顾虑,”到路灯底下,他停下步子,与她相对,钟逾白笑着看她,言语里是把她看穿,带点轻嘲,“说吧,又不高兴什么。”
“……”纪珍棠愣一下,吐出一口气,她果然也不想憋着,于是说出了心事,“就是在想,我爸爸说,嫁到你们家的女人下场都很惨,是不是真的啊?”
他像是开玩笑般,说了句:“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纪珍棠愣了下,然后笑了,笑得有些苦涩。
钟逾白望了她一会儿,眼神平平。
她看不出他是在酝酿什么,或是就想这么一直沉默下去。
但她懒得等了。
“好吧,那我回去啦,晚安——”纪珍棠挥挥手,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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