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刚入宫就听说了这位泠妃娘娘的名号,流言传出的话可不?好听,都说泠妃娘娘美虽美矣,却下手狠毒,蛇蝎心肠。先是活活饿死了自己在冷宫的嫡亲姐姐,接着敢杖责后宫嫔妃,不?留分毫情面。如此恶毒手段,偏偏这位泠妃娘娘深受圣宠,膝下养着小皇子,后宫没人敢把她怎样。
众人面面相觑,讳莫若深,都对这位泠妃娘娘颇有畏惧。
温修容朝各怀心思的在座看去,若无其事地饮了口茶水,心中冷笑,旁人都知泠姐姐恶名圣宠,却没人去深想那些人为何会有今日的恶果。
她敛了心神,柔柔一笑,“泠姐姐身子可好利索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泠姐姐何不?在宫里好好养养。”
婉芙眸子眨了下,了然温修容的意思,她自然看出了新?妃对她的畏惧,畏惧总比瞧不?上得好,免得入了宫找她麻烦。
“今儿个是妹妹入宫问安的好日子,我不?到场,岂不?是失了礼数?”
温修容抿唇笑笑,新?入宫的嫔妃脸色却是不?好看,她站起?身,齐齐福礼,“谢泠妃娘娘挂怀。”
正殿的戏码,很快传入皇后的耳中,皇后对着妆镜牵了牵唇线,“新?妃入宫,才是热闹。”
她扶着梳柳站起?身,忽想到什么,笑着开口,“本?宫听说萧贵人喜欢腊梅,吩咐给内务府日日送过去,初入宫就侍了寝,好给她多添添喜气。”
梳柳觑了眼娘娘的脸色,低头应下声?。
……
御花园
婉芙裹着狐裘披风,站在梅树下,素手伸出,折下一枝红梅,腕间碧绿温润的翡翠镯子,衬得那只玉手愈发?纤纤可人。
她将梅花插进花瓶里,嘱咐千黛折了花瓣,回去带给福儿。
温修容走在她旁边,看了许久,才迟疑地开口,“泠姐姐打?算一直这样吗?”
一直这般与皇上置气,在宫里安安静静,没人敢欺负,却也不?得圣宠。她不?知道皇上与泠妃之间又出了什么隔阂,但皇上数日没召泠姐姐侍寝,就是再没眼色也该咂摸出不?对劲。
婉芙顿了下,摇摇头,“自然不?是。”
她的福儿还?那么小,若不?得圣宠,日后后宫里皇子多了,该怎么办。
她多日称病没有动静,是在想,怎么才能彻底打?消皇上的疑虑,让皇上相信她,不?再抓着豫北王不?放。不?然,即便她这回再一次撒娇卖乖讨了皇上欢心,下一回依旧会惹圣怒,久而久之,隔阂多了,皇上渐渐厌烦,对她那些宠爱也会随之消失殆尽。
婉芙没有多言,这一句已经足够温修容安心。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皇上待泠妃的情分远不?止此,眼前的女子,绝不?会止于今日的地位。
两人折了几枝红梅,准备各自回宫。刚绕过一条回廊,就看见?,不?远的长亭里,一女子身着红衣舞裙,身段阿娜多姿,一举一动,眼波流转,尽是风情。
婉芙觑着那女子眯了眯眸子。小选那日婉芙懒在绛云殿,并?未过去,倒是温修容清楚入宫的七人,她附耳提醒,“这是隅州县令府的幺女,楼氏。”
隅州偏狭之地,那县令小官怎会养着如此风情的美人,不?仅懂风花雪月,还?能歌善舞,瞧着就是从小教?出来的。
这女子真?实的身份,面上是县令之女,实际怎么样,旁人都是看破不?说破。
婉芙敛眸,轻笑了下,“过去看看。”
……
长亭内舞的是惊鸿一梦,楼采女一舞做罢,扭着腰肢为石凳上坐着的男人上了茶水,“嫔妾舞姿拙劣,比不?上皇上宫内的伶人。”
李玄胤不?咸不?淡地接了茶水,指腹摩挲着杯沿,并?未去饮,闻言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你是朕的妃嫔,不?必与她们相较。”
楼采女不?解其意,含羞带怯地朝男人看去,妩媚的双眸如山水横波,但凡寻常男子见?了,都要酥酥骨头,偏偏,眼前的帝王看也没看。
一旁伺候的陈德海忍不?住想笑,心想这楼采女好看是好看,偏生不?怎么聪明,连皇上话里的意思都听不?出来。既然进了后宫,就是皇上的女人,皇上的女人怎么能和伶人相提并?论!再说,这后宫里美人不?少,楼采女确实够美,相比泠妃娘娘,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想起?泠妃娘娘,陈德海眼睛不?禁向皇上瞄了瞄,皇上这气都生了这么久了,竟还?没消下去。泠妃娘娘病了这段日子,皇上哪放得下心,日日召太医问话,听说病情加重,大半夜的,都走去昭阳宫宫门了,硬生生忍了下来。他?看了,竟有些心疼那夜的皇上,从未见?过皇上对一女子上心至此。
他?正叹着气,耳边就听见?一道熟悉的人声?,“臣妾给皇上请安。”
陈德海心头一跳,蓦地抬头,瞧见?过来的泠妃娘娘,瞬间热泪盈眶。
李玄胤看着面前脸颊尚有苍白的女子,捏紧了拇指的扳指,生生移开眼。
男人不?搭理他?,婉芙也不?见?不?自在,她故作不?知晓楼采女,笑着问道:“问安时妹妹们坐的远,本?宫没瞧清,这位又是哪位妹妹?”
楼采女眼睛瞄来瞄去,见?皇上冷脸待泠妃,料想泠妃的地位并?没后宫传言的那么夸张。
倒底是老人,哪比得上她们这些新?人水灵,遂没多少客气,“嫔妾楼氏,想必泠妃娘娘是年纪大了些,眼神才如此不?好。嫔妾这般颜色,竟能让泠妃娘娘忽略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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