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听说了的。
方临渊渐渐到了年龄,不打算科考,这两年几回都想上奏陛下,请求到边关历练。
赵璴知道,他是该去那里的。他从小对兵书倒背如流的本事、策论上千军万马的宏论,本就不是京城能施展得开的。
只是……
他看着方临渊,一时难以言明自己心下的情绪。
直到马车外有侍从敲门,才将赵璴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门扇打开,方临渊接过了侍从递来的锦盒,打开看了看,便将它交给了赵璴。
“喏,送你啦!”
他方才的低落转瞬即逝,这会儿看向赵璴,又是一番明媚的笑意。
赵璴单手接过锦盒,抬眼看着方临渊。
“怎么啦?”方临渊问他。
赵璴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无事。”他说。
——
这日回宫,赵璴就被窦清漪叫到了承乾殿。
办宴交际这样的小事,她很早就交给赵璴处理了,素来也不会过问。
这回也是一样。
赵璴刚在座下站定,窦清漪抬眼看了他一眼,便指了指自己案头的一摞卷轴,说道:“这些是礼部的大臣送来的,你自己拿回去看看。”
赵璴走上前,便见那一摞卷轴,全都缠着绯红的丝绦。
“这是?”他眉心动了动,从上头拿起了其中一只,单手解开了上头的丝绦。
“他们说你快要到年纪,要早点筹备议亲的事。”窦清漪眼都没抬。
“朕对门第样貌也没什么要求,既他们送来了,你就自己翻着看看,如果有中意的,择日去见一见也行。”
余光里,赵璴拆卷轴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窦清漪抬眼看他,就见他单手握着卷轴,面无表情。
“怎么了?”窦清漪问他。
却见他将丝绦重新往上头一缠,便放回了窦清漪的桌案上。
“这就不必看了吧。”只听他说道。“母皇今日叫我来,若是只有这件事,那么儿臣就先告退了。”
窦清漪打量了他两眼,片刻,点了点头,道:“那就回去吧。”
赵璴行礼,转身离开。
待到殿门在面前合上,窦清漪抬手揉了揉额角,吩咐旁边的松烟道:“派人把这些画像送回礼部去吧。”
松烟上前应声,笑着说道:“想必是五殿下年岁还小呢,不到开窍的时候,还可再等两年。”
窦清漪单手揉着额头,片刻,目光落在了那一摞画像上。
“朕看未必。”她说。
“陛下的意思是……”
“他今天出宫,又是去看方家公子打球了?”窦清漪问道。
松烟迟疑了一下:“是啊。”
“嗯。”窦清漪应了一声,在松烟期待的目光里,却没有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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