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渊没戴过这样重的冠,一时间门,脖颈都不敢轻易乱动了。
却见赵璴打量着他,目光渐深,熠熠的金光都晃进了他的眼底,像是惊艳。
接着,他轻轻笑了,伸手挽住他的手,将他拉到了铜镜之前。
镜子里此刻倒映出了两个人。
厚重辉煌的冠冕与衣袍,是手掌天地的皇权于现世中的昭彰。
而他们二人,在这样一片玉堂金锦中并肩而立,金红交织,既像共同踏上天阶后并立云端之景,又像当时洞房花烛之下,一对珠联璧合的眷侣。
他们像刹那间门一同入了画。
方临渊不由得转过头,看向镜外的,站在自己身侧的赵璴。
而镜中的赵璴眼里也偏过头来,眉眼深邃地看向了他。
“我们是不是连合卺酒都还没喝过?”
目光相触的瞬间门,赵璴忽然问。
“是。”方临渊点了点头。“可这儿没有酒吧?”
他四下去找,便见赵璴已经拿起旁侧桌上的杯盏,递了一杯在他手中。
“那就先以茶代酒。想必天地神明,也看得见我们。”只见赵璴笑道。
方临渊在他明亮柔软的笑容之下,端着杯盏,举在了二人面前。
赵璴单手执杯,手腕轻轻勾缠过了他的。
杯中波光微漾之下,他与赵璴对视着,片刻,他听见赵璴缓缓说道。
“方临渊,若无你,既无眼下的盛世,也无现在的赵璴。”
只听他笑,嗓音低而缠绵。
“我如何能不爱你。”
杯中的清波映进了他二人的眼中。
方临渊轻声答他。
“我也爱你。”他说。“从很久之前。”
“从什么时候?”只听赵璴问。
是什么时候呢?
是他第一眼看见赵璴雪中折梅的那一瞬间门,还是寒光乍现的狐鬼逐渐露出的温热与柔软,亦或是那刻于骨血中的,从未改变过的坚韧和皎洁。
太多的时刻了,方临渊一时讲不出,究竟是哪一刻。
他还没答,却见赵璴看着他,已经笑了。
“好了,不必答我,我从你眼睛里已经看见了。”赵璴说。
“我知你爱我,亦如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