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等他们反对,李扶已然上前一步,俯身行礼道:“臣遵旨。”
“嗯。”赵璴应声,在一片哗然中偏过头去,对立于一旁的吴兴海道。
“拟旨。”
——
这是前些时日,方临渊与赵璴商量出的结果。
对于方临渊的提议,赵璴很是认同,但他二人皆知,培养兵将并非一日之功,需得循序渐进,一步一步走得扎实。
于是,赵璴便让方临渊先掌兵部的人员任免以及武举一事。待春闱放榜之后,再于国子监添上将学一科,方临渊手中有人,可以将这些武举人当做第一批学子送进国子监中研习。
此后设置将学的课程,令课目逐渐步入正轨之后,便可擢选各地的守军入京研习交流了。
至于教学的师傅,京中与各地都有年迈荣休的老将,虽如今赋闲在家,当年却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帅。
方临渊从小跟在他父亲身边,提起他们与他们年轻时的军功战法皆是如数家珍,再有兵部的记档辅助,挨个登门请聘,凑齐教学的先生不是难事。
于是,调任兵部这件事,方临渊早就知道,拿到圣旨时也并不意外。
李承安却是险些要跳起来,捧着圣旨围着方临渊直打转。
“将军……怎么我要当将军了?”
方临渊被他晃得眼晕,又有一众十六卫的纨绔们将他们围拢在中间门,七嘴八舌地,都问他能不能还留在卫戍司里。
“你们而今能独当一面,也不用我再留着教导你们什么。”方临渊说。“再说了……”
他啧了一声,按了一把旁边那个红着眼睛,眼看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的小子一眼。
“憋回去。我就算不在卫戍司,也还在京城里,有什么好哭的?”
一时间门,周围的年轻小子们又是哭又是笑的,热热闹闹地又闹成了一团。
方临渊看着他们,难免也有点不舍得。
在卫戍司任职的这些时日,的确是轻松愉快的。
但他仍知,他年岁尚轻,还不是贪图悠闲玩乐的时候。他的父兄,下属,还有数不清的前辈,将热血洒来,不是为了让他安享眼下的太平的。
他哪里闲得住呢。
“哭什么?咱们将军是要做大事的人。我听我爹都说了,将军调去兵部,是要给大宣养出更多的帅才来呢!”旁边的娄硕说道。
其他众人没他消息那么灵通,闻言纷纷看向方临渊:“真的吗?将军?”
这事早从朝中传出来了,方临渊也没打算瞒他们。
“是啊。”他答道。
“那将军以后,就不去打仗了?”有人问。
“不耽误。”方临渊道。“以后若你们也能学到上战场的本事,边关再有战事,我亲自带着你们去打。”
二十来岁的年纪,谁不想当英雄。
一时间门,周遭的年轻公子们的眼睛又亮了,七嘴八舌地问他是怎么个学法。
方临渊好不容易才脱身。
他不在的这些时日,十六卫的事务本就全由李承安负责,因此没有太多需要交割的事务。
不过半日,他手中的余事就连带着将军印册一起,全交给了李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