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地靠上去。
赵璴见状,轻轻笑了两声,侧身给他让出了位置来,又在他坐下的时候将他揽在怀中:“喝这样多,是今天很开心?”
方临渊点了点头,又往赵璴桌上看:“怎么还没忙完呀?”
赵璴圈着他,一边倒了茶来给他醒酒,一边笑道:“没剩什么了,只是还剩下一点需再推敲琢磨的。你帮我看看?”
说着,他将茶盏放在方临渊手里,又将手里的文书推到了方临渊面前。
方临渊垂眼,便见是几份吏部出具的、将领调任的文书。
是兖州守将谭暨被处置之后,连带着整个兖州的许多文臣武将都被处置过。文官尚且好说,但将帅缺位一则却是至今还没解决。
如今兖州的守将还在由副将暂代,如今年关已过,又有朝臣上书,请求赵璴尽快任命新的将领。
方临渊不由得放下茶来,又朝后翻了几张。
“吏部侍郎提议擢升代领的副将为主将。”赵璴说道。“又让兵部挑了几个人选,说请我在这里头挑出一个来。”
“那个副将我见过,虽说当时没为谭暨做事,但总共也没带过两回兵,想来忠厚有余,但难当大任。”方临渊翻过那个副将的文书,摇了摇头。
赵璴:“嗯,那其他呢?”
再看过之后几页,便是醉得醺醺然的方临渊,都不由得皱眉:“这几人虽在兵部任职,但都是科举出身的文官。兖州虽连年太平,但与草原各部和高丽接壤,边关重镇,这也太草率了。”
赵璴点头。
“非为兵部草率,而是朝野上下,如今能用的武官只有这些。”
方临渊抬头看向赵璴。
“也未必只有他们。”他说道。
赵璴双眼微微一闪,接着轻轻笑了起来:“想来我们所想到的,是同一个人。”
这人是谁,不言而喻。
如今整个上京城里,战功最为显赫的,除了方临渊,便只有那位寡居的长公主。
“不过,长姐至今只领过水师,不知是否能领陆上人马。”赵璴道。“另外,兖州的空子补上了,之后再要肃清行伍,想必空子只会更大。眼下我即便有心,也有些投鼠忌器”
“长姐不用担心。”方临渊说。“排兵布阵都是相通的,比起陆上行军,水师的地形更加复杂,反而要难得多。”
说着,他看着赵璴。
只见赵璴眉目微沉,眼神却很专注,在认真地听他说话。
在这一刻,方临渊忽然意识到,一些想法是否可行,也未必需要他自己深思完全,才能开口说出。
他注视着赵璴,片刻眨了眨眼。
或许可与赵璴商量呢?他二人结发为亲,本就是一体的。
便见赵璴轻轻笑了,眉目平和,嗓音也温柔。
“又在打什么主意?说吧。”
方临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酒喝多了,脸上都藏不住事了。
“没什么。”他说。“只是在想,你说的武将空缺,或许也是有办法的。”
“原是在卖关子。”赵璴笑,低下头来就要吻他。
方临渊说着正事呢,一心想躲,可直到这会儿才发现,除了堵住他去路的几杌,四面八方都是赵璴。
他让那冷香吸引着,早落进陷阱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