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慎无声地跟在身后,与他一同停在了天牢的门外。
“侯爷如果想,只需一句话,殿下就能将他留在锦衣卫里。”时慎说道。
方临渊却摇了摇头。
现下朝野上下,都知道林子濯为鸿佑帝做了什么。
顶替将领出征,本就是不光彩极了的丑事,更何况鸿佑帝如今已然失势,他在天下人眼里,便不是忠臣,而是走狗。
强将他留下,那便是强逼着他受万夫所指。
时慎见他摇头,便知趣地不再出声了。
方临渊则在牢门外站定,许久,出声问道:“赵璴跟你说了吗,他打算如何处置?”
时慎微微一顿。
方临渊转头看他。
“殿下给了奴婢一笔银钱,又给了奴婢几张田契,除此之外,还有一张任命文书。”便见时慎缓缓说道。
方临渊:“……什么?”
“殿下吩咐,如何处置,全听侯爷吩咐。”
……这话,赵璴今早倒是没告诉过他。
但想起清晨随口答应他时,赵璴看向他的眼神,方临渊刹那间便明白,在那个时候,赵璴已经做好了决定。
只是,这几项处置的方式……似乎没有一项是责罚。
“他没有说,要怎么罚他?”片刻停顿,方临渊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时慎却是摇头:“若是责罚,也全听侯爷您的意思。”
方临渊明白了。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赵璴痛恶背叛,亦不是会以德报怨的人。
他这么做,不过是在告诉他。只要他接受,那么即便是最无法容忍的背叛,他也可以视若无睹。
只要方临渊点头。
在这一瞬间,方临渊转过头去,看向时慎。
“那么,就麻烦时公公了。”他说。
“侯爷请讲。”
“这三条路,你交给林子濯去选,是隐姓埋名,解甲归田,还是居留朝堂,都由他自己来选。”
时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有些意外。
“那侯爷……您呢?”
方临渊却道:“我先走了。”
他的确该先走了。
他人的命运,无论是怎样的至交好友,在他选择原谅之后,前路该怎么走,便该由对方自己决定。
别人的人生他不必干涉,但赵璴不同。
赵璴为他做了太多的改变,他们的未来,全然都是彼此。
他忽地有些等不及了,现在就要立刻回去。
去见赵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