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取出袖中的丝帕来,一边擦拭着方临渊手上的胭脂,一边轻声问道:“怎么转过头去了?”
怕狐狸精今晚就把我魂抽走了。
方临渊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但是下一刻,他便被赵璴环住了肩背,顺着力道朝怀里一揽,便将他轻缓却不容抗拒地按进了怀里。
方临渊的脸恰靠在赵璴的颈窝上,呼吸往来之际,还有无形的勾缠。
“我……”
不等方临渊动作,赵璴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了。
“既不看我,就让我抱一下吧。”
很轻的一句话,几乎只剩下气声,但呼吸间门都是强压下的、汹涌的情愫的味道。
胸腔里的震动带起的微弱触感,又将方临渊的力气抽空了。
于是,他便这么被赵璴抱在怀里,静静相对了许久。
在一片荡开的静默中,方临渊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你是我夫人。”
他语气中带着隐约的抗议,似乎才反应过来。
就算是他们二人是眼下这样的关系,好像也应该是他来抱赵璴吧?
他可是夫君!总被赵璴这么抱着,成什么体统?
一想到这儿,方临渊愈发觉得不对劲。
他按着赵璴的胸膛便要起身,可是还没来得及用力,便被赵璴一把重新圈回了怀里。
赵璴的胸膛里发出低低的笑声,与此同时,他的胳膊圈得愈发紧了。
“是啊。”他听见赵璴说道。“所以,你我二人如今,既合情理,也合法纪。”
他不是这个意思!
方临渊挣动地正要解释,赵璴已经轻轻将脸侧靠在了他的额头上,细微的肌肤触碰,却让方临渊又一次失了力气。
赵璴的胳膊箍得很紧,但依偎的姿态却轻而又轻。
方临渊不由得被他弄得晕晕乎乎。
恍然间门,他也顾不得什么夫为妻纲了。
只在赵璴的气息柔软的拂动之下,渐渐坠入了温柔乡里。
——
千秋宴虽过,但各国使臣仍旧留在宫中作乐,管弦声第二日一早也未曾断绝。
素来千秋宴一过,便就要到了岁尾,按照鸿佑朝的传统,是要留使臣们在宫中玩乐观赏数日,再挽留他们一同过除夕的。
通常使臣们都要赶在年前回国复命,并不会留至除夕。但即便留不了那么久,也要至少再过半月才会离开京师。
第二日一早,宫中便有人来安平侯府,说今日陛下与几个国家的使臣在御苑观赏,恰逢侍卫们日常操练。
各国使臣的随从皆武艺高强,陛下一时兴起,邀约侍从们在宫中马场比武,请安平侯携公主入宫,一同前去观赏。
这样的活动,在使臣留京的时日里倒是寻常。
只是方临渊有些别扭。
得了圣旨后,他磨蹭着穿戴好锦袍玉冠,踏上马车时,恰见赵璴端坐在里头。
方临渊耳根一红,当即匆忙地错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