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雪未停,路况显然不适合继续前行,一众人只能被动困在酒店内。
早上8点未到,唐季德就迫不及待地跑过来,等在楼下餐厅。
看来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来,他咧嘴一笑,“听说你们这家酒店早餐比较好吃。”
秦姒扫了眼他面前的餐盘,茶叶蛋、小米粥、小榨菜、以及几样面点,摇头对他的话深表怀疑。
这一带的酒店都不是非常高档,几人简单吃过早餐,唐季德靠上椅背,“无聊,要不要出去打雪仗、堆雪人?怎么样。”
他满眼兴奋,是冲着秦姒说的。
这种事,以傅承兮的性格,肯定懒得理。
唐季德手一指外面的大马路,昨晚还车水马龙的路上,此刻只有一两个行人在走。
有几个附近酒店的小孩子一边叫着,一边在互相扔雪球,他们的腿深深陷入雪里,雪能没到小腿一半的位置。
时间还早,估计晚一点,雪彻底停下时,政府的人工除雪、融雪工作才会开始。
秦姒收回视线时,余光刚好扫过餐桌一侧的傅承兮,他端坐着,绅士斯文,只有秦姒知道他昨夜的没脸没皮。
此刻记忆回笼,窘迫在脑海中重演,她微微脸红,心虚地错开视线,看着唐季德,“我要先去车里拿手套。”
她血液循环不好,冬天手只要在外面,都是冰凉的,更别说直接拿手捧雪。
唐季德早憋到烦闷,之前在山里住了小半个月,好不容易要回海城了,被雪堵在半路。
大雪天,其他几人全选择房间内睡觉,他睡不着,还找不到人陪。
于是此刻,见秦姒话语间松动,赶紧点头,“不用,我们给你堆呀。”
秦姒目瞪口呆。堆雪人的乐趣难道不在于亲身实践么?
她开始有点怀疑傅承兮吃醋是对的了,这货怎么看着这么像无事献殷勤?
被深深怀疑的唐季德此刻还全然没有意识到不对劲,他还在兴冲冲地,一边冲着秦姒笑,一边错身对旁边傅承兮说,“走啊,傅神,我们去堆雪人。”
开口问秦姒是假,想拖傅承兮下水是真,反正他现在只缺一个玩伴。带着妹子玩有什么意思,还是大男人一起来才有乐趣。
傅承兮凉凉扫过他,哼笑一声,顺着走了过去。
唐季德没注意的地方,他神色明显阴沉了些许。
……
当天一直到晚上,雪才彻底融化开,道路重新现出漆黑的颜色,衬的两侧树木更显银装素裹。
风吹过,有路边的雪落上车顶,然后飘落到车轮下,渐渐消泯。
晚上八点过后,路上的灯光逐渐亮起,一辆辆疾驰而过的车,似乎溶在归心似箭的情绪里。
然而只有秦姒知道,这个春节,她怕是无处可去了。
……
转眼到了年节,秦广海被陈年往事纠缠,心力交瘁,加上对着唯一的女儿,他一时间没有想到解释的措辞、无法面对,身体没撑住,病倒住院了。
期间秦姒去看过两次,在病房外远远看过两眼,秦广海睡着时眉头还紧紧皱着。
过了腊月二十后,秦广海病情终于缓和,周围朋友商量后一致决定,由几位老友陪同,陪秦广海出国散心去了。
毕竟一切的根源在于陈年旧事,离开伤心地,修养一段时间对身体有益。
到了年节最后两天,秦姒独自去了一趟妈妈的陵园,当夜,风雪中,她回到冰凉的家,给傅承兮发了条短信,【有点孤单】。
然后就沉沉睡过去了。
一夜长梦,梦里回忆想许许多多的事,以往妈妈在的每一个年节都热闹有趣,那样的人间烟火气,她走后,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秦姒完全没想到,傅承兮会连夜开车从b市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