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此种可能。”
“派人彻查昨夜至今早的入宫人员名单,尤其是运输大件物品的。另外,将去过祭台的,无论何人,集中起来盘问。”谢凌川对侧旁锦衣卫吩咐道。
“是!”
“此外,王爷,小的还在郎中大人身上发现一可疑之处。”仵作掀起白布,将那尸首腰部衣物拨开,一只青黑鲤鱼跃然而出。
竟同几日前猝死的赵梦长身上刺青如出一辙!
谢凌川心神大动,面上却极力维持冷静。
“此青鲤由山茱萸花汁染成,不知其中掺就何物,在水中浸泡几个时辰竟也没有褪色。”仵作在一旁道。
好似有一张大网在缓缓撒开,谢凌川心中隐约感到不妙。
“我知道了。”片刻后,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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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日落,景阳楼钟响,鸟雀纷飞。
“定北王殿下。”
谢凌川行于宫道中,闻声抬头,见一白袍僧人迎面朝他行礼,点头道:“空净大师。”
空净乃是韶光寺的住持,时常被天安帝召进宫,为其诵读经文。话道从前,他与空净亦有一面之缘。
那时他自沙场归来,多见民不聊生,心中困顿,便上山寻一小僧问:“一切皆有因果,一切皆是磨难,对吗?”
空净年岁尚小,懵懂称是,道:“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自此,多年不问神佛。
“五年一别,再见已是物是人非。”空净平和道:“王爷若寻得闲暇,也可到小寺一坐。”
谢凌川摇头道:“我与佛法无缘。”
“那倒可惜。”空净道:“贫僧却有话同王爷讲。”
谢凌川疑惑道:“何事?”
“王爷明日要同贫僧的小师妹完婚。”空净笑道。
谢凌川一头雾水,问道:“您的小师妹?”
“逍乐郡主,”空净耐心解释道,“她虽未出家,但久居寺中,情分匪浅,便唤贫僧一声师兄。”
“这……”谢凌川莫名生出几分局促,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空净也不语,只是平和地看着他,好似在等着他的什么话。
“我会对令师妹负责的。”半晌,谢凌川无奈道,又自觉尴尬,接着道:“我以为僧人皆不问凡尘事。”
“王爷所言差矣。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我们的修行也在这世间。”空净笑道。
“原来如此,受教。”谢凌川道,随即告别离去。
直至那人衣袍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空净望着四面宫墙,久久不曾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