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希瞧荏染手上动作,大喝一声“千枝——”
可荏染身形灵巧,连山千枝还未动手,殿中早就不见荏染身影。
这情形气得灵希拍案而起,唬得满殿神仙更加敛声屏气。
只有安乐子敢拽上凌夕衣袖,撒娇似的,“娘亲,别气坏了。”
灵希悻悻坐下,吩咐道,“千枝,人魔的事要抓紧去查,明日我要去趟丹棠山。”
——
是夜,凌夕与连山千枝仍在阁中忙着人魔之事,凌煦却是悄悄溜到昆冈。
秋高气爽,夜色清朗,最适宜人界观星。
安乐子与三桑并肩坐在白玉天阶上,听师父讲着星宿银河。
她时而转头注目着三桑的侧脸,痴痴地发笑。
“安乐子!”凌煦见她出神,故意高声吓她一跳。
安乐子被这突然的一声吓进三桑怀里,不由愠怒,起身指着凌煦,却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一句都不敢骂。
三桑慢吞吞起身,“你吓她做什么,有没有当舅舅的样子。”
凌煦闻言,竟罕见地冲安乐子扯了扯嘴角,抬手搭在她肩膀,“安乐子,小舅舅托你件事?”
安乐子未见过凌煦这副神情,不由往三桑身后又躲了躲,“何,何事?”
“明日你娘亲去丹棠山,你也随她一道去,回来将她见了谁,说过什么话,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如何?”凌煦柔声道。
他从前对安乐子甚少软语,安乐子很是受用,怕不应下,小舅舅又不喜欢她了,只好乖乖点了点头。
三桑轻笑,“若不是你成了丹棠山的死敌,还要求她当你眼线?”
凌煦长叹一声。
当年,他一门心思复原凌夕真身,想起还有半块搁在人皇处,便去要回来。
只是扶司阎受灵希之托,护着辛秣那个魂魄不全的女太子,二人甚至暗生情愫……
可惜,那辛秣只靠扶司阎以灵希真身为媒灌注灵力维持神智,被凌煦夺了神器,只能痴愚一生,无情无爱。
扶司阎那时眼里只有辛秣,哪还有复生灵希的心思,因此恨毒了凌煦,将他视作丹棠山世仇,叫他此生不得进山。
“不知晏朔那厮如何了,”三桑佯作追忆,偏偏要往凌煦心上戳刀子,“听闻他沾了俗尘,修仙不得法门,再有个百年,便要老死了。”
凌煦白了三桑一眼,不愿与他斗嘴。
“师父,那你明日陪安乐子一道去罢。”安乐子眨巴着眼央求道。
“好好好。”三桑对安乐子的事向来无有不依。
“今夜之事,你二人可千万别告诉我姊姊!”凌煦郑重道。
遣他二人走,也是为了凌煦能在蓝田阁大肆翻腾一番。他倒要瞧瞧,灵希的神魂到底能躲在何处。
——
次日一早,安乐子便去凌夕房中与娘亲厮磨。她左不过提了一句要去丹棠山的事,就被娘亲摁下。
“娘亲,安乐子天天不是在神界就是在昆冈,闷都要闷死了。”
灵希兀自打坐,她多少年不曾用心修炼,如今必须要练,身边却多了这么一个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