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何事?”必镧忙问。
灵希摇头,将身上薄衾拉好。本想告诉她凌煦无碍,却又怕她多心,只好推说道,“我乏了,你不如先走罢。”
……
殿中无人,灵希下榻对镜,又是一张陌生的脸。
她不知盛了多少心事,如果换一副皮囊便能一了百了……她手上捏决,心甘情愿将神魂与这副躯壳血肉相融。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灵希。
灵希起身松快筋骨,凌夕这副躯壳倒是强健,假以时日就算修为不济,拳脚也能唬唬别人。
“娘亲!”安乐子跌跌撞撞而来,将手上新采的紫藤萝插在妆台旁的细口瓶里。
安乐子身后跟着三桑,他如今一派老气横秋的模样,直惹得灵希别扭。
“娘亲这几日可吓坏安乐子了,”安乐子扑进娘亲怀里,她至今都还后怕着,若是祝融台的刑罚晚几刻叫停,她当真要成无爹无娘的孩子了。
三桑对着凌夕上下打量,那日凌家姐弟险些俱损,他这场热闹看得也着实心惊胆战。
灵希瞧见三桑却是气急,拍桌道,“吕泽呢?你就是这样看着他的?”
被揭开伤疤,三桑背手而立,良久无言。
他亦后悔不已,吕泽一向与他亲厚,就算是寒山血祭险些死于吕泽之手,三桑也只当自己四百年的疏忽误了吕泽。
“娘亲,”安乐子拽上凌夕衣袖晃着,“吕泽早就畏罪潜逃,寻不见踪迹,都不知他意欲何为,怎么能怪师父呢?”
灵希长叹一声,冲殿外高声唤道,“千枝——”
连山千枝忙进殿,手上还粘着为凌夕做红豆糕饼的粉,“殿下,有何吩咐?”
“你快将搜到证据的情形仔细讲来。”灵希正襟危坐。
“殿下,事情已了,还操心这些,不是白费心力么?”连山千枝嘴上嘟哝。
灵希罕见地露出庄严的法相,她满心都是“魔子将出”的预言,如今吕泽生乱,恐怕下世不日便要动荡不安。
她意味深长地望向安乐子,心道,看来魔尊仓术仍不会罢休。
“如今栀灵山已反,投靠魔族,任何异己都理当详查,长公主此举甚是。”三桑低声道。
灵希心下惊道,栀灵山竟反了?荏染是一个劲敌,连带龙池,更是不容小觑,她怎地又莫名掺和到这些麻烦事里,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是,我这就去写陈词。”连山千枝忙告了退。
……
终于哄走安乐子,灵希刚要阖上殿门,却被半截手臂挡住。
她蹙眉向外望去,实是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