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灵山……凌煦心下暗道,他可真是小瞧了那阿迦?。
十几年的拘禁,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凌煦不禁苦笑,原来是他自讨苦吃了,还白白少了能与阿希相伴的这些时日,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真真是场笑话。
而这一切都拜阿迦?所赐……
他恨极,怒极,悔极,当即揪起燕戊未的衣领狠狠攥紧拳头,握着银箸的手略一用力便是半根没入燕戊未的胸膛。
无尽的惊惧将燕戊未席卷,他抱着凌煦的手不停得抽搐,银箸在胸口搅着,如一把冰凉的刀将他的心生生绞作一团肉泥。
他脑海里回想起炮烙车裂一应极刑,却都不如此刻的疼痛细致,他快要喘不过气来,脸色青紫青筋胀满。
“从今往后,若她的性命有半分好歹,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都会下来取你狗命。”凌煦恶狠狠道。既然神顾不了她,他便让人护她。
燕戊未大口喘着粗气,强撑着不住点头,他捧着凌煦攥着银箸的手,两腿胡乱往外蹬出,好像下一秒便要断气。
……
“主君?主君?”
听到几声娇滴滴带着哭腔的唤,燕戊未猛地睁眼,眼前哪还有残忍的杀手,分明是一片活色生香,他赶紧抚着前胸,心口完好,原来只是一场梦。
燕戊未冷哼一声,这帮装神弄鬼的仙人,能耐孤何?
他正得意着,突然心窝绞痛起来。
“噗——”燕戊未的血雾染了满地,浸上帷幔。殿外候着的公公立刻通传太医,整座寝宫顿时陷入慌乱。
——
凌煦一息之间便回到蓝田阁,将染了血的银箸甩在地上,往阿迦?殿中而去,心中的邪火堵得他心焦,总得兴师问罪一场。
吕泽上前拦住他,“殿下还是先回结界之中罢,小仙今日装作殿下说了好些话已是大不敬了。”
瞧见凌煦用充了血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吕泽的声音一弱,低着头兀自跟在凌煦身后,看来太子殿下是见过灵希仙子了。
阿迦?刚梳洗罢,正打算上榻,今日听太子哥哥说过了几句好听的,心下是整日的欢喜。
她正回味着,突然间殿门洞开,凌煦便闯了进来。
凌煦一把捏上阿迦?的下颌,“你竟敢动她,如今你的心肠真该挖出来洗洗干净。”
他的声色不由发抖,真的将阿迦?恨毒了,他想起方才那根银箸没入血肉,竟有一丝快感在他心头蔓延,此时拼命忍着,才不至将阿迦?的下颌捏得粉碎。
阿迦?被捏痛,说不出话来,眼眶中不由自主蓄满了泪,看着杀气腾腾的凌煦,她仿佛从未认识过他。
凌煦出了气,手上也不敢真的使力,一把将阿迦?甩在地上。
阿迦?剧烈地咳了一阵,揉着被捏得险些脱臼的下颌,怒斥道,
“区区凡人,就算我不杀她,她也活不了几日!凌煦,我当真是看错了你,如今你怎么成了一个手段残忍,动辄逞凶的恶人!你爱重她是么,如今你如何对我,我必会原模原样亲手施在她身上。”
凌煦冷笑道,“我从来也不是什么大善人,若有谁动了我的东西,我就算搏命都使得,”
说罢他起身睥睨着她,“禁制已定,你既让我当了跳梁小丑,便也上台来演上一演罢。阿迦?自请与太子一同禁足,这些时日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休想伤她一根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