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拨开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杂物,忍着一股子难闻的怪味,撑起身子就要坐起。
晋湘哎哎道:“你别,慢点。”
为了将人藏得彻底,晋湘挪动破柜子挡在人身上,用粗竹竿做支撑,柜子才没掉下,谢霁这一起身,脑袋顶很快就磕到柜子上,疼得她两眼冒花。
晋湘和肖筱合力,使了好大的劲才把柜子挪开,将谢霁整个人拖出来。
谢霁躺的时间太久,双腿发软,二人一人搀扶着一边,才险险把她架起来。
谢霁认得晋湘,满怀感激地道谢,可喉咙干涩不已,说不到几句就又咳了起来。
肖筱看得着急:“你快别咳了,能不能走,不能也要走的,这地方没马车可以雇,我们得走到昌县城里,你要是做不到,我们也只能把你丢这了。”
为了保住这条命,报母仇,再难,谢霁也要做到。
“我可以的。”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受了重伤,能走就已经不错,至于走多远,那就不好说了。
晋湘看谢霁慢吞吞的模样也着急,快步往前,四处张望,想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人家,借匹马,或者驴,或者牛羊也成,只要能载人。
走了好些步,终于在路边寻到一座茅草屋,屋前拴着一头驴,晋湘惊喜不已,忙到屋前敲门,问询里头有没有人。
一个粗嘎的声音自屋内传来,问有何事。
晋湘忙道:“我有个朋友受了伤,走不动路,想借你家驴一用,你开个价,只要别狮子大开口,我都可以的。”
门缓缓开启,晋湘嘴角的笑容也在看到屋内人的一瞬间彻底僵住。
男人恢复了正常的语调,轻笑道:“这才分别不到半个时辰,肖家姑娘就受伤了,看来你们这运气确实不怎么好。”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改明儿我就到香火旺的庙里拜一拜。”
晋湘说了声告辞便要跑路,可扭过身,整个人都呆住了。
肖筱和谢霁被几名人高马大的侍卫用刀架着往这边走来。
晋湘怒气冲冲地转头,质问许缙什么意思。
许缙依旧笑笑:“没什么意思,遇上便是缘分,想请三位随我去一个地方做做客。”
又一日,桑柔留宿在昌县周边的驿馆,左眼跳完,右眼接着跳,也不知是福,或者祸。
薛毅在外头打听了大半天的消息,寻到一些蛛丝马迹,赶回驿馆,却见驿馆门前停了一辆马车,门帘门窗捂得紧紧,窥不见里头分毫。
已经有一名女子从马车下来,同一旁的几个侍卫说着话。
紧接着,从驿馆里又走出一个高高长长的男子。
薛毅识得此人,许家二公子,许缙。
许缙却不认得薛毅这种小将领,径自步下台阶,对着迎上来的妹妹道一个字,走。
许六却不乐意:“住上一晚又怎么了,二哥你疑心病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