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专程给她写家书,整个府里传遍了,桑柔不回不行,于是提笔想了许久,才写了寥寥几句,对应着男人那些话,一一给予回应,然后封□□予送信的兵役,也算完成任务。
待到日头下落,信送出去了,云阳母女也姗姗而来。
秦氏领着桑柔到大门口,笑迎两位娇客。
母女俩出奇一致,都是爱娇爱俏的人,车帘子一掀开,一股子香粉味迎面而来,紧接着就是粉粉紫紫的轻纱薄裙,在桑柔眼前荡开一圈圈旖旎的弧度。
再然后,桑柔只觉身前一紧,人尚未退开,就被温温热热地抱住了,令她一度喘气不能。
“可算见着你了,除了你,再没人懂我了。”桑柔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字,宝成便抱紧了她,呜呜地倾诉委屈。
云阳郡主立在一旁,冷眼看着,更是半个字都不想多说了。
作罢,可劲折腾罢。
秦氏见好友这样,亦是分外头疼,只能扯开了笑容当起和事老。
宝成县主待秦氏还算有礼,甜笑着问好过后便拉着桑柔手臂不放,嘴里念着要同她一道,去她的住处歇下。
秦氏看了仍旧抿嘴不语的云阳郡主,索性替她拿主意:“你们这些小女儿总有自己的悄悄话要谈,我们老了,听不懂了,只记得莫贪玩,耽误了吃食。”
宝成频频点好,连声应好。
同母亲待在一处,她都要窒息了,只想寻个没有母亲的地方喘口气。
嫁人后越发娇美,珠翠环绕,美目流盼恍如神仙妃子的闺友,便是宝成急需温暖的不二人选。
云阳郡主也正有此意,携了秦氏就走,真正地同女儿泾渭分明,分道扬镳。
到了桑柔房中,宝成才算放松下来,眼珠子一转滴溜溜地打量周遭,啧啧地叹个不停。
她是云阳郡主娇养着长大的,自然识得不少好物,只见这屋内桌椅陈设,各式摆件,一应俱是上品,随便哪件拿出来卖,都能抵外头一座小宅子。
“都说晋世子厉行节约,不好铺张,我看倒未必。”话一顿,宝成又把好友上上下下一遍,再叹,“如斯美人,自然得区别对待。”
“好了,别文绉绉的,”桑柔把凉茶塞到宝成手里,直截了当地就道,“你就不能让人省省心,每回碰面,总要给我出点难题。”
宝成笑嘻嘻地接过茶水,饮了好几口,直呼香甜。
桑柔平静地看着她,宝成被盯得浑身不自在,饮了茶,把杯子搁下,又来摇晃桑柔胳膊,期期艾艾道:“我也不想的,这不是没办法了。你知道我母亲那人,只想我嫁个有身份的人,让她面子上有光,可我不喜欢啊,再说了有身份又如何,哪日我有难,他若不救,还不是个白眼狼。反观那些出身不显,却有侠义之心,萍水相逢,还能义无反顾地救人于——”
“行了,你就不要掉书袋了,我只问你,你知不知道这人是桑雅的未婚夫婿?”桑柔听不得宝成长篇大论地夸赞范集,她并不觉得那男人真的就是个好的。
宝成理所当然地回:“知道啊,但这不重要,你八姐也不想嫁的。”
桑柔扶额:“你又知道了?”
宝成耸耸肩:“那当然,你八姐有意中人了,不过她处境比我更惨,那人好像挺落魄的,你那势利眼四叔四婶必然不可能同意,她还想我给她出主意呢。”
敢情这俩人私下已经搭上了,甚至建立了某种见不得人的盟约。
桑柔深吸一口气,此刻只想把这任性妄为的两人从自己的访客名册上彻底删除。
“那你为何还来找我,你们不是有了君子协议吗?你们肝胆相照,志同道合,相互支持不就够了?”
桑柔话里的戏谑太过明显,宝成想听不出来都不成。
宝成摸摸鼻头:“我们有想法,但没路子啊,你不一样,你如今多风光,堂堂晋侯世子夫人,晋世子为你做了多少出格的事儿,全天下的女人都羡慕你来着,你这般厉害这么了得,除了你,再没人能帮我们了。”
“不,我不厉害,不了得,我就是一个嫁了人的深宅妇人,承蒙婆家不嫌弃,管管后宅事务,别的再没有了,你们胆儿多大,我是无能为力的。”
丑话得说到前头,不然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荒唐事等着桑柔。
作者有话说:
又是一天结束,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