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勉强便好。”裴铮的语气淡淡道,方才的那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总不至于因为这些迁怒柳朝朝。
柳朝朝自然不会觉得勉强,她拿过那块布料仔细的看了起来,回忆起裴铮方才说过的那些话,认真的想着什么颜色的绣线更合适。
然后裴铮就看着柳朝朝拿出了许许多多种白色青色和蓝色,每一样都分开着放。
裴铮安静的坐在一旁,并未阻止和打扰,甚至还时不时的帮她捋一捋鬓边的碎发。
柳朝朝抬起头看他,眼神若有所思。
裴铮将手边的线顺势递给她,轻描淡写的开口,“今日无事。”
柳朝朝得到了答复之后,才放心下来,专心的看着面前的绣线。
她并没有问裴铮最近在忙什么,也没有问裴铮今天为什么不忙了。
就像是一种本能的直觉,让她不愿意问出口,可如果裴铮愿意告诉她,柳朝朝当然是愿意听的。
但裴铮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他失忆之前官居要职,不仅是天子近臣更是当今陛下年少时候的伴读,这样的身份自然是荣光万丈,可同样也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代陛下南巡时遭遇意外,几近丧命,若非是柳朝朝,如今镇南侯府迎回的应当是他的尸骨。
他失踪之后,朝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今上费尽心思才压制住局面使其未曾恶化。
如今他归来,自然有许多事情要重新洗盘。
手握权力之人如何还愿意将权力交出?
裴铮并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属于他的一切,自然要悉数讨回来。
想到这儿裴铮的心情就变得有些恶劣,问一旁的人,“朝朝,倘若有亲近之人背叛你,你当如何?”
柳朝朝默默的抬头,不解的看向裴铮。
但见裴铮神色认真,她想,这一定是一件很要紧的事情,她冲着裴铮比划了两下,问他是什么样亲近的人。
她的身边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人,并不能很好的理解。
“一起长大,很好的朋友。”
柳朝朝也没有什么很好的朋友,只是想一想应当是很难受的,于是她告诉裴铮,要报复回去,若是那人打了她一顿,她得打回来。
道理浅显易懂,便是以牙还牙。
恰巧裴铮也是这般想的,若当真顾念昔日情谊,事情也不会闹成这般。
他看着柳朝朝这忿忿不平的小脸,忽然有了些古怪的念头,“若那人是我呢?”
柳朝朝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裴铮。
不太明白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若背叛的人是我,你当如何?”
柳朝朝听到这句话直接愣住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裴铮,眼泪就这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看起来好生可怜。
裴铮看了两眼就后悔自己不应该开这样的玩笑,连忙同她解释,“你别放在心上,方才我是开玩笑的。”
但柳朝朝却没有办法当成玩笑,她认真的看着裴铮,问他是不是和府中的人一样,不愿承认自己是她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