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林大夫过来看过屁股上过药。
昨儿还风光八面的新郎官,眼下就面朝床屁股朝天地撅着,连肿胀带层层纱布、包得跟个小山丘似的。
还没来得及品味新婚的羞涩和浓情蜜意,倒是好好尝到了沈折春的薄情冷性、幸灾乐祸。
给他上药的时候,沈鸢的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只知道笑话他:“这回可真是打烂了,这两天都撅着吧。”
中状元那天,都不知道沈鸢有没有这般欢喜。
卫瓒闷哼一声说:“我爹怎的回来这么早,我还以为多少会等我娘回来的。”
沈鸢轻轻瞟他一眼,说:“你还好意思说。”
沈鸢让卫瓒折腾得腰酸腿软,一早爬不起床来,不料想迷迷糊糊在床上听说靖安侯回来了,带着棍棒就往卫瓒那儿直冲而去,眼见着就是要将卫瓒一气暴打的架势,哪里还睡得着。
匆匆忙忙爬起来要走,奈何卫瓒在他身上留的印子太多,不一一遮上,别说他没脸见靖安侯。
就是靖安侯见了,只会火上浇油。
是以翻箱倒柜借了知雪的脂粉,又寻了平日看着妥帖的衣裳,省得满眼的大红将靖安侯刺激得发了狂,当场将卫瓒揍没气儿了。
卫瓒前夜里要不折腾他,今天还能再少挨许多板子。
是以这会儿看卫瓒屁股肿得老高,也不心疼,只觉着解气。
卫瓒倒还不老实,听了便笑问他:“让我看看,都遮了哪儿了?”
沈鸢坐在床边不理他。
卫瓒便心思忍不住乱动,浑闹着、勾了沈鸢的衣领往里头看。
只见那层层叠叠的锦绣衣裳下头,果然是暧昧不清的红痕遍布,肩颈一带尤其让他作弄得一片狼藉,连两颗红豆都肿了一圈儿。沈鸢的身子受不住太多,他便格外爱同沈鸢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亲热,倒留下许多痕迹来。
这样的靡丽浪荡,这样的故作正经,如今都是他的。
卫瓒眼眸乌暗,正想说两句浑话,却忽的一阵剧痛,活鱼似的弹了一下。
原是沈鸢几分恼意,戳他伤痕累累的患处。
本就肿得老高,让沈鸢这一戳,便越发火辣辣的疼。
沈鸢见他吃痛,忍不住又戳了一下。
卫瓒又弹了一下。
最后沈鸢眼睛明显亮了,不自觉扬起手来。
卫瓒眉心一跳:“沈折春!”
没用,到底是重重在他伤处揍了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雪上加霜。
揍得卫瓒闷哼一声,离水活鱼似的弹跳起来,却是龇牙咧嘴说:“沈折春,你好歹毒的心肠。”
沈鸢这才出了气似的,将自己襟口拢好,只低低笑了一声:“色胆迷天。”
卫瓒说:“咱俩谁色胆迷天,你动手动脚地乱揍人屁股。”
沈鸢轻哼说:“你都好意思把我绑回来,我对自己的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卫瓒说:“你再说一次,我是什么人?”
沈鸢自知说漏了嘴,缄口不言。
卫瓒低低地笑:“你怎的不说了?”
“我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