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月色铺陈在他房中的地面上,零零散散,宛若破碎割裂成无数块的玉盘。
少年苍白的神色甚至比月色还冰冷上几分。
他如瀑般墨色的青丝顺着月色一同铺陈散落了一地,他穿着单薄的白裳,只有口中溢出的鲜红血液同墨发和白裳形成鲜明而又浓墨重彩的对比。
他在哪月色之下,一坐便是漫长的一夜。
他用内力去抑制着不停涌出的污血。
直至天色逐渐破晓,划出一际亮色,他才停止下来。
祝如疏将衣裳换了,便准备去林鹭的住处,他虽然眼盲,但是却心中能够知晓时日究竟过去了多久。
谁知他却来迟了一步。
破晓之际,林鹭却不见了。
他俯身摸着温度渐渐散去的被褥,神色有几分难得的木楞和茫然。
祝如疏心中却难得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她究竟去了何处?她会去何处?
少年脑中一片空白。
他甚至还有预感。
纵然做了这么多,他似乎快要失去少女了。
漆黑的世界中,蓦然浮现出那日他们成亲,他眼前短暂闪过的少女的面容。
“滋——”
那画面又在他脑中闪过一瞬后,消失了。
祝如疏抬手,指尖翻飞中施下一个法术。
那微弱的一缕白光不知从他指尖飘往了何处。
顷刻间,少年睁开眼眸,他眼中血红一片,血泪从眼眸之上缓缓滑下,他通过冰裂瓷镯的追溯,找到了林鹭所在的位置。
“冰室。”
少年将眼中的血泪擦拭干净,漠然的神色中好似对那血泪带来的疼痛视若无睹,他飞身往御云峰后山的冰室去。
他知晓,若是冰室,那她应当是自己去找沈知节了。
*
沈若烟夜里未曾睡好,便在天亮之时起身,打算去前厅中寻她父亲。
夜里,南宫信一直守在她床前。
结果二人一起去扑了个空。
若说是时日尚早,他们便又等了一个时辰,却还是未曾见到沈知节人在何处。
往日此时,她父亲应当早就在御云峰正厅中处理公务了才是。
谁知正厅中却空无一人,就连往日殿中的弟子也没了踪影。
沈若烟知晓肯定是牧如景提前将所有人都遣走了。
南宫信道:“师姐,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沈若烟点了点头。
“去后山冰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