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怕她误会便道。
“小娘子你误会了,我只是见着此处偏远,山中风雪又深,夜间尤冷,你看起来年纪尚轻,怎么就在此穷乡僻壤中,就是我见着也有几分心疼。”
那妇人说话向来直来直往,没有弯弯勾勾的肠子。
那姑娘本就看起来楚楚可怜,她又身影单薄,听着妇人如此一番话,她一愣神,不知怎得泪花顺着脸庞落了出来。
妇人自己没有孩子,见着这小姑娘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自然也心生几分怜爱。
“谢谢姐姐。”小娘子抬起一双发红的眼眸,朝她脆弱一笑,便不再多言。
晨间,风雪停歇。
几人在此处休整一夜等着雪稍停,才得继续赶路,走前那姑娘将随身携带的令牌交予夫妻二人,只道。
“我名唤慕容姜雨,若有难处,可去巽城慕容氏寻我,见此如见人。”
“诸位留步,就此别过。”
妇人见着那单薄的身影,消失在偌大又白茫茫的雪深处。
后来。
妇人身子久病衰弱,汉子爱妻心切,终日寻医问药,爱妻身子没见好,前几年间的钱财尽数用尽,走投无路之时才去巽城中寻上慕容姜雨。
少女差了巽城最好的医师,将妇人治好。
但是少女开出的条件是,要他们就在那处开着风雪客栈,打听路过那处的每人一个从何处来,又要去往哪里,定期告知予她。
以及,告知过路人关于晏清的传闻,将有意者尽数引到那处。
作为交换,少女每月会给他们补偿月钱,维持夫妻二人的生计。
头顶是救命之恩,夫妻二人自然无法拒绝。
那之后,便在此处呆着,日复一日,一恍又过去了五年。
而前几日,他们却迎来了慕容姜雨自巽城传来的死讯。
—
汉子盯着那四人的去路道。
“生和死哪儿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决定的,若是他们真的躲不过这风雪,那就是他们命中该有此劫。”
妇人闻言点了点头,虽忧心却也随着他又进了屋子。
直至后来。
来的几位腰间悬剑的修道士将悬赏画像举至二人眼前时,夫妻二人面面相觑,心中了然这悬赏令像的人竟是在此处歇脚的四人。
几个五大三粗的修道士也是因为慕容氏高额的悬赏而来。
见着二人的神色不对,便知定然是见过。
妇人一见便觉得那四人纯良至极,不像能做出那般事的人。
最初还帮着掩藏。
妇人被掐着脖颈举过头顶之时,汉子忍着眼中的泪,颤着腿,才如实告知几人去向。
他将爱妻抱在怀中,眼泪长流,恶声恶气道。
“都说了!万般皆是命,我们如何能拦得下来。”
妇人缩在他怀中不敢说话,眼中含着泪花,脖颈被掐得泛着青色。
她只觉得,那四人之中的红衣小娘子像极了慕容姜雨五年前。
—
人追至门前,这婚是结不成了。
众人面色凝重,听着拍门声过后,门外那些修道士粗声粗气的说话声越来越近。
眼下几人伤势未愈,在慕容氏之时尚且不敌死士,他们不知来人究竟是何种路数,是否是慕容氏内部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