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鹭随着她踏到湿暗的阶梯上,脚下甚至有些地方长了青苔,地面很滑,少女几次险些滑倒在地上。
慕容姜雨在前面提着灯笼引路,林鹭原本想扶墙,谁知竟摸到一手湿滑的粘液,就像是动物或人的唾液,把她恶心坏了,便不敢再扶,只能脚下稍微注意些。
不知道在这潮湿的密道里走了多久,林鹭看到了一个露天的高台,头顶圆的飘窗透进来坚硬冰冷的月色,高台中间放了个炫金色的巨型笼子。
青萝作为千机鸟之时,常常藏于少女的袖口中,此时更是啾着林鹭的袖口直发颤。
少女悄然拍了拍她的背,这才好了些。
别说是这千机鸟,就是她自己也怕得紧。
笼子里关了个人,在远处林鹭只能看个大概,那人长发铺在高台之上,甚至长到钻出笼子,他侧身蜷缩在地上,身上有些脏,衣服也破破烂烂。
发梢遮住了面容。
林鹭随着慕容姜雨凑近,一看才知大概是个少年,少年肤色惨白脆弱,全身皮肤几乎溃烂,长发凌乱,抬眸看过来的时候神色有些恍惚,他长得极美,甚至胜过女子,比慕容姜雨只能是过之而无不及。
眼前的场景让林鹭有些惊讶,慕容姜雨倒是两步跑了上去,站在高台上含泪柔声悲怆唤着“晓晓”。
这么一听林鹭才明了,这便是慕容姜雨的弟弟慕容晓。
慕容晓最初见着女子隔着笼子扑在他身上,没什么反应。
反应了一会儿后,他慢慢转眸看向他,突然用尖利的指甲抓着笼子的边际,那声音诡异刺耳,听得林鹭直皱眉毛。
而慕容姜雨像没听到那样,扑上去抚摸着少年凌乱的发稍,轻声安慰着。
“晓晓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慕容晓抬头仍然是警惕,少年的苍白面容上净是无神的狠厉,伸手穿过笼子在慕容姜雨的掌心上抓下一个血色的划痕。
慕容姜雨拧紧眉毛,满眼心疼看这着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少年,却一动不动,任由少年尖利的指尖抓着她的掌心血肉模糊。
林鹭有些不忍,近距离看着那只血肉模糊的手。
慕容晓抓伤了她后,似乎愣了一下,抬眼看着她在无声无息审视着什么,却始终一言不发。
他不像是没话说,更像是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
“小姐,少爷怎么又将您抓伤了!”
旁边一个侍女赶过来,将两人分开,慕容姜雨这才闻声落下些眼泪。
“无妨。”
她推开侍女,用鲜血淋漓的那只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面无表情道。
“仙师也看到了,幼弟就是这幅样子,得了疯病和…和花柳病,现在谁也不认识。”
林鹭又问:“姑娘知道是谁做的吗?”
慕容姜雨神色有些嘲弄,抬起狭长的双眸勾出一丝讽刺的笑,只冷声问。
“知道又如何,谁又能够把他们怎么样呢?”
几乎对这事有点知觉的所有人都说了一样的话,不管是孙建虎、牧如景,还是慕容姜雨。
林鹭大概能猜到往上走是四大家族,那必然是有所关联的。
在林鹭思索的片刻中,慕容姜雨喊了些人来将少女围住。
慕容姜雨擦了脸上的眼泪,神色空洞。
“我虽不知仙师为何想知道这些,又从何处知道的这些,但既是我门内之事,仙师既已知道,那就要做好带起秘密赴死的准备。”
林鹭心中慌乱,但是说话却丝毫不慌,眼下只有她一人,自然要将阵仗撑起来才行。
林鹭表面上走着剧情说。
“既然慕容姑娘心中早做准备,又何妨跟我说这么多,我并非坏人,自然是为了解决这些事。”
实则心中慌得一批,不停敲着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