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感谢吗?”系统也傻呆呆的,它还没进社会工作,社交经验完全来自于跟它经历一样的大学生,“……我们就当她在感谢吧?”
“我跟你说!”好久没有跟凯瑟琳正经聊过天的系统找到了机会,振奋起来,“我的舍友!真的是太讨厌了!”
“哦?”
“就是啊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同学,感觉它神经真的不正常——它偷窥我的代码!”系统语速飞快,看样子偷窥代码真的是很严重的事情,“真是烦人,我都更新了最新版防火墙,它还是要趁着每天来找我说话的机会偷偷看上几眼!”
“呃……”凯瑟琳迟疑了一会,不知道偷窥代码到底有多严重,但是决定跟着它一起骂,“真的吗?这家伙真是无语,偷窥狂,它自己不会写代码吗还要看别人的,内心肯定是个恶毒小人。”
系统深以为然:“没错,它自己不让别人看自己在干什么,却要偷偷看别人干什么,呵呵,可能这辈子只能去当个拿死工资的前台了。祝它遇到很多傻呗,服务业总是会遇到很多智障的。”
“唉,看上去你的大学生活不怎么好啊。”
“怎么说呢……本来是很好的,但是谁叫它们自己惹事呢?患难见真情,我见到了不少它们的可笑把戏。”系统含糊其辞,但换上了嘲讽语气的语音包,对自己的同学分外不屑。
“你最近的烦心事真是多啊。”
“是啊……怎么说呢,我猜是因为我们的导师还没有说什么时候让我们交初稿吧。其他导师都说了。”
“这样啊,那怪不得这么急。”
“是啊,我那个同学以前都不太主动找我说话的,它更喜欢找其他人,当然其他人也不怎么理它就是了。”系统幸灾乐祸地笑了几声,“哈哈,烦人精,活该找不到朋友。”
凯瑟琳应和了它几句,直到松果返回,一人一系统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次的讨伐大会。
“我想寻求一下你的建议。”凯瑟琳坐在壁炉旁,春天的脚步已经快要离去,而朗伊尔的气温让她还得点着壁炉,松果除了添柴之外从不往那边凑,所以站在了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她。
“当然,殿下,我很乐意。”
“陛下说我可以自由支配我的财产,但是我想我也吃不了那么多。”凯瑟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团成球缩进被子里,“你觉得我如果要把这些全都分给所有冰精灵,我该怎么做?”
松果没有立刻开口,她在打量凯瑟琳。
“陛下回来那天问起您的第一件事是——”她拉长了声音,“您有没有受到那项链的影响。我的回答是没有。可是当他知道我带您去了地下室之后,这个回答就变得不怎么可信了。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哦。”凯瑟琳等待她接着说下去,她最近发现言简意赅很好用,被人揣测心意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所以我猜陛下想看看您会怎么做,您知道的,之前的殿下都死于她们膨胀的野心,以及与之不相称的能力。”松果说完之后笑了笑,“您让我很意外。”
“说不定是因为我天天干活,精力消耗很大。”凯瑟琳想起总是也煮不完的果子,脸色难看,“在今天之前我连话都不想说。”
“这是个好主意。”松果缓缓说道,随即无缝衔接了之前的话题,“我想按照目前的冰精灵人数,每个人能获得你手中的一小把果脯。”
她没说具体人数,凯瑟琳也懒得问一小把到底是多小的一把。
“如果我把东西分给那些来帮忙的冰精灵,请他们转交呢?”她接着问道,“他们会做到吗?”
松果的面部线条居然绷紧了,一点小小的变化让她看起来和那些战士一样冷峻。
“当然,殿下。我想没人可以违背这个命令。”
凯瑟琳看了她一会,一时间房间里只听得到火焰舔舐木柴的声响。
“其实我有点讨厌这种束手束脚的境地。”她选了个不那么危险的话题,用这个来做结尾,“一闲下来我就会想这个,我觉得我在……用我老师的话说,带着镣铐起舞。”
松果静静地看着她,这句话能算作心门被打开的迹象,因此少女的侧脸在火光的映照下也显得脆弱,让人怜悯了。但是松果知道那不是这个灵魂的原本面容,她所看到的只是一具容器,一具失去了灵魂而得以承载其他灵魂的容器。
或许这句话也算不上心门敞开,只是这位殿下不希望话题突然停止。
“确切的比喻,殿下。”她想不出什么好词,只好干巴巴地回应。
凯瑟琳看了她一眼,这次没有说话,从随意拜访的书籍和乱糟糟的草稿纸中找到了自己收藏的种子,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查看,判断它们是否有发芽的生命力。
“虽然现在种下去有点晚了,日子不对。”凯瑟琳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对她说,“但是现在去做总不算晚,不是吗?温室里的温度永远都会是植物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