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抱头,现在下车!”
哨兵大声吼道。
但男人却一动不动。
他的手还放在方向盘上,这让哨兵神经紧绷到极点。
之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自|杀式的汽车炸|弹袭击,汽车冲卡、冲击营地,不论是在其他维和部队营地还是他们自己,都经历过。
这个时候一旦放松,很可能就又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救救我……”
邓蔚卓放下望远镜,对一旁的营长道:“他说身上有炸|弹,但他没有冲卡意图,他想要活下去。”
营长又看了几秒。
他将望远镜交给宁馥。
“他还戴着红色领巾。”他淡淡道。
“宁医生你看,怎么处理,能不能救,我信任你。”
在两天前,这个人还与他们生死激战。
现在,他身上带着爆|炸物,把车停在营地门口,高喊着“救救我”。
宁馥通过望远镜确认了一下。
“他的手放在方向盘上,是因为身体的虚弱,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没有走下车,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一旦下车,就可能会触发炸|弹。”
宁馥对营长道:“按常规流程处理吧,信号屏蔽以后,我去看一看。”
营长没有说话,摆摆手,有战士立刻行动起来。
——常规流程。
信号屏蔽,以防对方隐蔽在暗处通过遥控或者手机远程引爆。
建立隔离带,力求一旦发生爆|炸,将影响限制在可控范围内。
然后排除爆|炸物。
这一次,爆|炸物不是汽车。
而
是人。
***
隔离区已经建起来了。
那个男人看着士兵们在周围垒起防爆盾和沙袋,便已经露出绝望的表情。
他知道这是对方在为爆|炸做应对准备。
在满脸的眼泪鼻涕和不断渗出的冷汗下,他的瞳孔突然扩大。
——他看到一个女人,一个衣袖上别着白底红十字的女人,正翻过那些沙包堆,然后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背后是射光灯,重重叠叠的持盾持木仓戒备的身影。
面前是空旷的场地,只有她一个人,走向随时可能爆|炸的车辆,和一个杀伤过她的战友的敌人。
但是她的脚步,没有一分迟疑。
不知是激动、紧张、还是最后的哀求,司机嘴里滚出一长串的“乌鲁乌鲁”。
宁馥站在驾驶座一侧检视几秒,转回头喊道:“来个翻译!”
还有一周就要调到使馆的邓蔚卓翻过沙包朝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