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挟持了。
——一个宁舒英连面目都没能看清的男人紧拉着她。
宁舒英在能活动的最大范围内,垂下眼,就看到一把美工刀。
锋利的刀刃,正横在自己脖颈之间。
哪怕是没有任何医疗知识的人,也知道这刀只要往进一抹,她基本就没有存活的可能了。
和杀鸡是一个道理。
走廊上人很多。
中午时间,还有病人在楼道里的座位上等候,此刻都已经吓得纷纷散开。
斜对电梯的护士站显然已经经历了一番“浩劫”,玻璃上溅着血。一旁的导诊台上仿佛被龙卷风席卷过一样,许多候诊患者的单子掉在地上,被纷乱的脚步踩过。
“生是住院人,死后医院坟!你们治死我老子,我今天就让你们全都赔命!你们这是蓄意谋杀!”
挟持者四十岁上下,从宁舒英的耳边发出怒吼。
“吕大夫已经被你砍伤了,你还要怎么样?!”
站在远处的一名医生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被砍伤的正是他的同事。
“你父亲本来就肺癌晚期,生前你不见人,你父亲去世以后你跳出来了?!”
那大夫气得牙根紧咬。
劫持者口中的热气喷在宁舒英后颈上,让她直起鸡皮疙瘩。她感到对方勒住自己的胳膊因为愤怒又紧了几分。
“艹你们大爷的!今天就是要跟你们同归于尽,有种你过来啊?!”
他破口大骂,一句接着一句都是不堪入耳,在走廊上回荡。
事发突然,医院的安保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两三分钟前,这条走廊上还是人来人往,一片繁忙而平静的景象。
——直到这个男人跨出七楼电梯,从随身携带的布袋子里掏出一把锋利的美工刀,在所有人没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随着正站在护士站前与人说话的吕大夫一刀扎了过去。
吕大夫正是他父亲的主治医生。
尽职尽责,从没想到会有背后这一刀。
护士站玻璃上的血,就是吕大夫的。
毕竟是在医院里,在受袭后,已经有人七手八脚地将吕大夫拖开,此刻应该已经送往急救室。
但这个挥舞着利刃的男人,显然已经完全失控了。
他的计划是要钱。
之前已经来医院闹过几次,要求第一医院为导致他父亲死亡的子虚乌有的“医疗事故”,赔偿五百万。
这完全是无理取闹的要求当然被拒绝了。
他的神智也在一次次恼羞成怒之后
终于燃烧殆尽。
他猩红的眼睛疯狂地瞪大,几乎要凸出眼眶。
“谁过来老子就砍死谁!”
他猛地将美工刀指向一个想上前解救的小伙子,将对方逼退几步后又迅速收回手,将刀重新架在宁舒英的颈动脉处。
宁舒英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暗暗咬牙。
那个男人挟持她一步步从电梯口退到走廊的另一头,已经接近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