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哀告,没有一个人求饶。
因为他们知道,敌人会从他们的恐惧中得到乐趣,从而变本加厉。
在沉默中只有那些听不懂的叫骂,和肉|体受到重击时那令人牙酸的闷响。
排长抹掉唇边的血,低声对宁舒英道:“你会说他们的话么?”
他在想能不能想办法,探出这些人的目的来。
宁舒英摇摇头。
他们都接受过简单的月南语培训,但会的句子不多。
她耸耸肩膀,道:“我只记得一句了——”
女孩语气平静,用月南语说道:“缴枪不杀。”
“你说什么?!”
一个游击队的士兵听见了,冲过来怒喝,随即宁舒英的肩膀就挨了一枪托。
排长急忙将她护在身后。
一连串粗野的辱骂从那士兵的口中飚出,直到他的同伴把他拉开。
那个女的是医疗兵,既不能玩也不能杀,没必要因为她招来上级的不满。
但他同时也朝着宁舒英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
他一边比划一边对宁舒英道:“你们永远也不能离开我们的国家了,要永远做我们的奴隶。”
待那两名士兵转身走了,排长才低声道:“你疯了?!”
他又问:“他刚才比划什么,你看明白没有?”
他惊异地看着宁舒英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
女卫生兵道:“说了我只会那一句话嘛,怎么听得懂别的?”
她
的笑容中有一丝并不掩藏的笃定。
“那句实用,我们会用上的。”
排长盯着她瞧,似乎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
宁舒英用纱布重新将那作家的伤腿包扎起来,她低着头,脸上的神色被阴影遮盖,“这是从前有人告诉我的。”
她的语气坚定且温柔——
“要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
四下里安静极了。
天边已经渐渐露出一线鱼肚白。
宁舒英半揽着那名作家,垫高他的头部,整夜观察着他的情况。
游击队的人,除了看守他们的几名守卫外,就只有一个班左右的小队在掩体后值守,其余人都钻入了简易帐篷内休息。
有人从简易帐篷后转出来。
他用月南语简短地说,“有火吗。”